顾衍看着她,眼中有淡淡的失落一闪而过,但他很快掩饰过去,理解地点了点头:“我明白,孩子是第一位的。”
他勉强笑了笑,语气变得更加温和,带着一种替她考量的姿态:“其实,如果周祈年这次真的能彻底醒悟,迷途知返,并且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改变,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或许,你也可以考虑再给他一次机会?”
林笙没想到顾衍会这样说,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眸,沉默了很久,没有接话。
客厅里只剩下时钟滴答的声音。
最终,她缓缓摇头,声音很轻:“破碎的镜子,就算勉强粘合,裂痕也永远都在,我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信任崩塌过一次,就很难重建如初,有些伤害,造成了就是造成了,我和他……大概真的不合适了。”
她这句话话音刚落,顾衍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是医院打来的紧急电话,有一个危重病人需要他立刻回去处理。
通话结束后,顾衍站起身:“医院有急事,我得马上回去。”
林笙也站起身:“快去吧,病人要紧。”
顾衍点点头,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林笙一眼,眼神深邃,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道:“照顾好自己和小初,有事随时给我电话。”
“嗯,路上小心。”
送走顾衍,林笙回到卧室,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再次轻轻掀开窗帘一角。
楼下,周祈年的车依然固执地停在原地,他的人靠在车边,指间夹着一支烟,猩红的光点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透着一种孤寂和执拗。
林笙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涩涩的。
她迅速放下窗帘,强迫自己不再去看。
而楼下,顾衍走出单元门,看到依旧等在原地的周祈年,脚步顿了顿。
周祈年也看见了他,立刻掐灭了烟,快步上前,盯着他问:“你们说了什么?她怎么样了?”
顾衍看着他急切的样子,语气冷淡:“她很好,不需要你担心,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上演苦肉计,不如去做点实际有用的事情。”
“实际有用的事情?”周祈年皱眉,不解其意:“你指什么?”
顾衍的目光扫过他额角的伤,意有所指:“比如,真正查清该查的事情,让该付出代价的人无处遁形,而不是只会在这里纠缠打扰她,或许那样,你还能在她那里争取到一丝谈话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门都进不去。”
周祈年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更深层的含义:“顾衍,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对林笙,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衍迎着他的目光,表情平静无波:“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林笙怎么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她内心的任何选择,而不是勉强她。”
“尊重?说得冠冕堂皇!”周祈年语气带着嘲讽:“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己的私心?”
顾衍沉默了一下,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也带着几分让周祈年捉摸不透的意味:“周祈年,我有时候真觉得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你某些天赋,就会在另一些方面关上窗,比如你,在感情上,真是迟钝得可怜。”
说完,他不再理会周祈年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很快驾车离去。
周祈年独自站在原地,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他的话。
顾衍的态度模棱两可,让他完全看不透这个男人对林笙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各种猜测在周祈年脑中盘旋,让他心烦意乱。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无论顾衍是真心还是假意,他给出的建议确实是对的。
他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待和哀求,他必须主动出击,扫清一切障碍,才能真正有底气地站在林笙面前,祈求她的原谅。
这一夜,周祈年在林笙的楼下守了整整一夜。
而林笙在楼上,也几乎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林笙照常送小姑娘去幼儿园。
下楼时,她刻意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到那个显然一夜未睡,眼底布满红血丝,额角伤口显得更加突兀的男人。
然而,小姑娘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周祈年,尤其是他额头上那块显眼的纱布。
“爸爸!”小姑娘惊讶地叫了一声,挣脱林笙的手,小跑过去,仰着小脸,担心地问:“爸爸,你的头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呀?”
周祈年蹲下身,努力对女儿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爸爸没事,不小心碰了一下,不疼。”
小姑娘却不信,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想去碰又不敢碰,小眉头皱得紧紧的:“流血了呀,肯定很疼的,爸爸,你要去看医生。”
周祈年心中一暖,同时也泛起更深的酸楚。
他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神色冷淡的林笙,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软和:“爸爸一个人……可能不太方便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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