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立刻扭头看向林笙,扯着她的衣角,软声软气地央求:“妈妈,爸爸受伤了,我们带爸爸一起去医院好不好?好不好?”
林笙不想在女儿面前和周祈年起冲突,让她害怕。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女儿说:“小初,爸爸是大人了,他知道如果不舒服要自己去看医生的。”
周祈年立刻顺着女儿的话,眼神看向林笙,语气放得更软,甚至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昨天撞了车,头有点晕,好像……不太能集中精神开车。”
他说着,还适时地蹙起眉头,做出不太舒服的样子。
小姑娘一看,更担心了,摇着林笙的手臂:“妈妈,爸爸头晕不能开车了,我们送爸爸去医院好不好?”
面对女儿澄澈而担忧的眼睛,林笙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最终无奈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语气依旧疏离:“上车吧。”
周祈年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光亮,他立刻站起身,对女儿笑了下,抱着女儿上了车。
一路上,气氛有些沉默。
小姑娘似乎察觉到林笙心情不好,也变得安静下来,只是时不时担心地看看周祈年的额头。
到了医院,急诊科人满为患。
等待间隙,周祈年看着在一旁耐心陪着女儿的林笙,低声开口:“我昨天……去见了几个人。”
林笙没有回应,仿佛没听见。
周祈年继续说了下去,语气郑重了许多:“是另外两个绑匪的家属,我用了一些方法,让他们家属松口了,让他们家属答应去做他们的工作了,应该很快,就能知道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了。”
林笙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转头看他。
周祈年看着她冷淡的侧脸,心口涩痛,但他知道,这是他必须表明的态度:“笙笙,我知道现在说再多道歉都苍白无力,但我这次,绝对不会再包庇任何人,无论查到谁,我都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是我欠你的,更是欠小初的。”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很坚定的决心。
也在这时,诊号轮到他们了。
接诊的医生恰好认识林笙,看到周祈年额角的伤,又瞥见他身旁的林笙和孩子,了然地笑了笑:“林医生?带你家属来处理伤口啊?来来来,这边清创室正好空着,小伤口,你自己就能处理了吧?正好,也给我们急诊省点事儿,还能省笔医药费呢!”
她说完,不等林笙反驳,就把清创盘塞给她,忙别的病人去了。
林笙拿着清创盘,看着坐在处置床上的周祈年,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周祈年看着她,主动垂下了眼眸。
林笙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戴上了手套,拿起碘伏棉签。
动作说不上温柔,甚至有些故意地用力。
周祈年疼得皱起了眉,却忍着没动,反而看着林笙紧抿的嘴唇和专注的眼神,忽然低声开口,试图缓和气氛:“也好,省下的钱,可以存起来给她以后做教育投资。”
听到他的话,林笙的动作顿了一下。
一旁的小姑娘好奇地仰头问:“爸爸,养我很费钱吗?”
周祈年忍住疼,对女儿温柔地笑了笑:“是啊,小初是爸爸的小吞金兽。”
“吞金兽?”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地看向林笙:“妈妈,什么是吞金兽呀?”
看着女儿天真懵懂的样子,林笙紧绷的脸色终于忍不住缓和了一丝,极淡的笑意在她眼底一闪而过。
虽然她很快又收敛了表情,但那一瞬间的柔和,却没有逃过周祈年的眼睛。
这让他的心,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终于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希望之光。
他知道,前方的路依然漫长且布满荆棘,但至少,他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
而接下来,他必须用行动,而不是言语,去一点点填补他造成的巨大鸿沟。
从医院出来,周祈年抱着女儿,听着她天真无邪的话语,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混杂在一起,尤其是女儿不断提起顾叔叔三个字,像根小刺,轻轻扎了他一下。
他正要继续对女儿强调爸爸的独特性,手机却急促地震动起来。
他单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时,神色瞬间变得凝重——
是负责绑架案的警官。
林笙也注意到了他神色的变化,脚步微微放缓。
周祈年接起电话,沉声道:“陈警官。”
电话那头传来陈警官清晰而严肃的声音:“周先生,通知你一个进展,两名在押的绑匪,刚刚已经先后松口,承认了作案事实,并指认指认幕后主使及资金提供者,是沈清。”
尽管早有预料和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警方确凿的通报,周祈年的心还是猛地一沉!
他抱着女儿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声音因极力压抑情绪而变得格外低沉沙哑:“证据确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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