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暹罗国某处深山老林中,一处挂满了森白骨头的木屋内。
一个身披黑色袈裟,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绘着无数狰狞鬼脸,脸上用青色颜料画了图腾的中年男人正盘膝坐在一个陶瓷盆前。
陶瓷盆内放置了一件黑色的丝绸睡衣,睡衣上竖立着一根木头,木头上用红线绑着一个贴着黄色符篆的稻草人。
在他旁边,坐着一个头发花白,脸色苍白,神情紧张的老人。
老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中年男人,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手心里的伤口再度流出鲜血,她也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一般,她紧张的问:“石黑,只要这样,就能把崽崽重新叫回来吗?还需要我的血吗?”
“不需要,我检查过了,是我给你的容器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一道口子,我在里面设下的阵法有所破损,里面的魂魄才得以逃出。”
石黑摆摆手,操着一口流利的夏国语说着,末了他迟疑片刻,看向老人说:“不过……谢清雅,你要考虑清楚,你的小儿子还没死,他只是个生魂,经不起太多的折腾。”
“这次将他召回来,他就有可能真的死了。”
“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儿子,你当真忍心,把他的肉体给你大儿子用?”
谢清雅神情冷漠:“死了正好,能一直留在我身边陪着我,这是他和他爹欠我和阿豪的。”
“若不是他对继承封家有念想,阿豪也不会死,再说了,阿豪是他哥,我相信他是愿意将自己的身体给阿豪用。”
谢清雅说着,抿了抿唇,抚摸着放置在膝盖上的黑色陶罐:“他往后若是想活,我也可以帮他,他不是还有三个继子么?”
石黑听着谢清雅的话,脊背微寒,忍不住啧啧出声:“真该让夏国那些人来瞧瞧,谁才是真正的邪修。”
虎毒还不食子呢。
谢清雅倒好,偏心到了极致,为了一个早死的大儿子,把小儿子也折腾得不成人样。
甚至还想让大儿子附身在小儿子身上,披着小儿子的皮囊生活。
真是……心肠狠毒的女人啊。
“少说废话,赶紧把人弄回来,要是,要是他飘回自己的身体的话,我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谢清雅不耐烦的催促他。
“行,我再帮你最后一次,这次过后,我欠你的,可就还清了。”石黑啧了一声,净手后开坛做法。
他点燃了一根黑色的香,将其插在稻草人头顶上,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拿出了一个漆黑的,刻着狰狞鬼头的铃铛。
铃铛晃动时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石黑眼眸微闭,待口中咒语念完,双指猛然并拢,重重点在稻草人眉心处,清喝:“封从谦!回来!”
此时,万和医院。
病房内被暴动的黑红色丝线占据,黑红色丝线有一半衔接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封从谦身上,一半则是嵌在狗蛋的魂体内。
他眉头紧锁,抵御着黑红色丝线拉扯的同时,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封从谦身上。
这个男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他看着同样被黑红色丝线束缚住的男人,眸色微深,他跟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狗蛋耳边恍恍惚惚的响起了一个威严的男声:“封从谦……封从谦……”
狗蛋神情微怔,封从谦?叫的是谁?
“封从谦……!回来!”
男声陡然在狗蛋耳边炸开,他原本清醒的意识似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气,清亮的眼睛也渐渐失了神。
在他眼前,出现了一道极细的,散发着浓浓香火味的黑色雾气。
他面无表情的转身,随着那黑色雾气飘来的方向飘去。
黑红色丝线暴动得突然,南圆满反应过来后连忙跟着跑进了病房,封裕礼不明所以,但也紧跟其后。
她一进来,就被屋内浓郁的香火气息呛得直咳嗽,待看到双眼无神的狗蛋往窗口飘去时,她心下一沉。
不好!有人在做法勾狗蛋的魂!
南圆满快速从小挎包里掏出捆棺绳,往狗蛋魂体上一丢,套住了他的腰,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狗蛋往回拽:“狗蛋!你清醒一点!不要被勾走魂啊!”
她不知道是谁想要勾走狗蛋的魂,可她的直觉告诉她,勾走生魂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
跟在她身后的封裕礼连忙出手帮忙,帮着南圆满使劲往后拽。
南圆满冲封裕礼抛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松开一只手,从挎包里快速翻出一张符篆,将其甩在狗蛋背后。
她胖嘟嘟的手指快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勅令!收!”
贴在狗蛋魂体背后的符篆金光一闪,原本无知无觉的往外飘的狗蛋动作一滞,缓缓转身朝南圆满的方向飘去。
远在暹罗国,原本一脸轻松的石黑神情一滞,神情猛地沉了下来。
谢清雅注意他骤变的神色,心下微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有人在跟我抢魂。”石黑冷笑:“你这小儿子当真有几分运道,随便飘出去,都能找到人帮忙固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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