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北市的天,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几个小时前还晴朗的天,却在此刻下起雨来。
细密的雨丝,像是在低语着悲伤。
抢过季璟泽手里的酒杯,孙浩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连带着声音也严厉起来。
“季璟泽!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不许你再喝了,我要你振作起来!”
“别……管我!”季璟泽醉眼迷离,抬手就要抢回酒杯,“我要……要喝个痛快!”
“你疯了是不是?闹律所的事还没平息,你又打算到大街上撒酒疯是吧?”
“我……不是有你吗?你会带我……回家……嗝……”
“你看看你把自己喝成什么样子了?你不是说,再也不会让自己喝的烂醉如泥了吗?”
季璟泽身子摇摇晃晃的,孙浩生怕他从吧台前的椅子上摔下来,忙喊人将他架了下来。
被架起来的感觉不舒服,季璟泽挣扎了两下,被孙浩骂了两句,立时乖乖听话。
看着他醉醺醺的歪倒在沙发上,孙浩脱下西装外套给他盖上,嘴上却一刻都没停。
“是你自己说的,你最讨厌喝酒没节制的人了,自从你接手沃贝,你就开始讨厌酒桌文化,很多酒都是让我帮你挡的,你还记不记得你用了什么借口?”
季璟泽头昏昏沉沉的,孙浩絮絮叨叨的话就像是念咒,让他困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可他却将孙浩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幸好没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我说……”季璟泽呼吸沉重,“我酒精过敏……”
“你记得倒是挺清楚哈?”孙浩翻了个白眼,“你这样被熟人看见,准备怎么解释?”
“有……你想办法,嘿嘿……”
“我谢谢你,什么事都找我,我到底是你工作上的助理,还是生活上的助理啊?”
“都……都是,我……想吐……”
话音未落,季璟泽就狼狈的趴在沙发边上,吐的昏天黑地。
孙浩眼疾手快,抓起脚边的垃圾桶,总算没弄脏酒吧的沙发和地面。
看着季璟泽难受的样子,孙浩一下下轻拍着他的背,说出来的话依然带着嫌弃。
“你那么爱干净,都不觉得自己身上有臭味吗?你要是把人家这里弄脏了,我可不自掏腰包给你收拾烂摊子,到时候全从你卡里扣,你报一下支付密码吧。”
吐过之后,胃里总算舒服了些,季璟泽喝了点温水,忍不住瞪了孙浩一眼。
孙浩面不改色,挺起胸膛,语气超凶:“瞪什么瞪?说的就是你!”
“又想套我密码?我不可能上这个当。”季璟泽微微喘息着,说话终于不再断断续续,“孙浩,你有没有朋友在派出所工作啊?我需要他们的帮助……”
“没有,没有,没有!”孙浩举起双手投降,“大哥,咱能别车轱辘话来回说吗?”
孙浩都数不清这是季璟泽今晚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他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了。
他很同情季璟泽的遭遇,可坦白说,他对乔雨柔的话,持怀疑态度。
季璟泽和乔雨曦隐婚时,乔雨柔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两人关系即将曝光,她又从天而降,还说了这么多小秘密,怎么想都觉得事有蹊跷。
但季璟泽偏偏就爱听信这些小道消息,特别是,有关他父母那场看似意外的车祸。
这些年,孙浩陪着他不知想了多少办法探查,可惜始终摸不着头脑。
陈年旧案,翻案本就很难,何况这起事故已被明确定性为意外事件。
要么能找到目击证人,要么就得拿出合法途径获取的有效证据。
靠前者来翻案的可能性为零,深更半夜的高速公路,连过往车辆都少得可怜,更不可能有停靠路边休息的大车司机,那么凑巧看到了事情的全经过。
可后者的证据,简直犹如大海捞针,随着时间的流逝,能收集到的线索只会越来越少。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算查到老,季璟泽也不会放弃。
但令他难过的是,查着查着,乔雨曦的母亲陈怡如卷了进来。
如果陈怡如真的和这起事故有关联,那她母亲,就变成了他杀父杀母的仇人。
此仇不共戴天,哪怕他已经对她产生感情,他也没办法接受和她白头偕老了。
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季璟泽想哭却哭不出来,嘴里一遍遍低喃着乔雨曦的名字。
孙浩拨开他额前被冷汗濡湿的短发,叹了口气:“你这样折腾自己又是何苦?就算这件事是真的,嫂子也不一定知情,不知者不怪,这个道理你懂吧?”
“我会怪我自己。”季璟泽声音哽咽,“我是个不孝顺的孩子……”
“胡说什么呢?叔叔阿姨在天上看到你这样,他们也会担心的,而且你不能偏听偏信,乔雨柔说的不一定都是对的,万一她是故意要挑起你们的矛盾呢?”
“这样做对她没任何好处,她没道理欺骗我。”
“为什么没道理?你本来要和她结婚的,结婚对象换成了她妹妹,她能不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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