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鲁特,某网络咖啡馆.
烟雾与咖啡因的气味混杂,老旧的空调发出沉闷的嗡鸣!角落里,萨菲亚·拉马丹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快得像是在逃离什么。
加密会话-安全信道 7B-连接中...
夜莺:“确认了吗?能源部副部长的侄子,上周,维京群岛的那笔钱?和之前那几个突然改口支持深瞳法案的议员,是同一个模式?”
几秒钟的死寂,只有光标在闪烁,萨菲亚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沙狐:“确认,金额更大,路径更隐蔽,像用隐形墨水写的支票;还有,阿尔·萨义德教授,他不是去欧洲“进修”了,他消失了,家人收到了包裹,里面是他女儿上学路上拍的照片,附言:安静。”
萨菲亚的呼吸一滞,她飞快地打字:夜莺:“有证据吗?任何能指向——”
字还没打完,屏幕猛地一黑。
她的心跳骤停了一拍。
随即,纯黑的屏幕中央,像用冰刻出来一样,缓缓浮现出一行惨白的文字,没有字体格式,没有任何修饰,只有最纯粹的威胁。
停止挖掘你不该知道的事情,下一次,就不会只是警告了。
想想你在阿勒颇的家人。
“哐当!”萨菲亚猛地将笔记本合上,声响引得旁边一个戴着耳机打游戏的年轻人瞥了她一眼,她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手指冰凉,心脏在胸腔里狂撞,声音大得她怀疑整个咖啡馆都能听见。
阿勒颇……他们提到了阿勒颇,她花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大代价,才把家人从那片废墟中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地方?这是她心底最深的软肋,是她所有勇气来源的同时,也是最脆弱的命门。
她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咖啡馆,那个打游戏的年轻人还沉浸在他的世界里;柜台后的老板慢悠悠地擦着杯子;一对学生情侣共享着一杯饮料,看着手机发笑……一切如常,没有人在看她。
但正是这种“正常”,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无所不在的窒息感,枪口不可怕,你知道它在哪里,可怕的是你不知道威胁来自哪个方向,哪张面孔之下,它精准地掐住你的命脉,却藏在完美的阴影里。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试图压下喉咙口的恶心感,手还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几分钟后,几乎是凭借着一种超越恐惧的本能,她颤抖着手指,重新掀开了笔记本屏幕。
黑色消失了,警告文字也无影无踪,她的加密聊天界面还开着,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短暂的噩梦。
沙狐:“夜莺?你还在吗?”
沙狐:???
沙狐:“出事了?安全信号!”
萨菲亚盯着那几条未读信息,目光最终落在“沙狐”最后那条关于阿尔·萨义德教授家人收到照片的信息上。
恐惧依然冰冷,但一股压抑的怒火开始在她胃里翻腾,这种无法无天的恐惧,这种用家人来威胁的卑劣……
她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弟弟在阿勒颇那间狭小公寓里看书的样子,然后,她睁开眼,眼神里某种东西改变了,恐惧仍在,但它被锁在了一个角落里。
她的手指重新放回键盘,这一次,稳定了许多。
夜莺:我还在。
夜莺:刚才他们来找我了。直接黑进了我的电脑。提到了阿勒颇。
沙狐:老天……你还好吗?我们必须立刻停止!这太危险了!
夜莺:不。
夜莺:正是因为他们害怕了,才证明我们摸对了路,阿尔·萨义德的家人,收到包裹的具体地址和时间?有没有可能拿到监控?
沙狐:萨菲亚!他们会对你家人下手!
夜莺:所以我必须在他们动手之前,把这一切炸到阳光下,让全世界都看见!这才是唯一的生路,隐藏和沉默,才是死路。
她快速敲击着,将刚才的威胁事件细节记录在一个离线文档里,设置了多重加密。
“潜影”计划……深瞳公司……她用极低的声音念出这个名字,仿佛那是一个诅咒。
她知道,陈少山那样的内部人正在艰难地布局反制,伊丽莎白·肖博士那样的警告者在官僚主义的泥潭中挣扎。
而像她这样身处风暴边缘的记者,每挖掘一寸真相,都可能付出鲜血的代价。大国机器的反应迟缓的像蜗牛,而这恰恰给了深瞳的阴影疯狂蔓延的时间。
这是一场在全球阴影下展开的不对等博弈,而她,萨菲亚·拉马丹,刚刚收到了她的“入场”警告,她没有选择离场,而是选择,更深的潜入。
她关掉加密聊天,清除了所有痕迹,然后,她拿出一个预付费的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她声音低沉但坚定:“计划变更,启用‘熔炉’协议!对,就是现在!把我们目前所有关于深瞳资金流向的备份,传给名单上的前三位……不,不是全部,是第一部分,我们需要制造一些噪音。”
她挂掉电话,将电话卡拔出,折断,扔进了咖啡馆的垃圾桶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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