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得知马星遥的选择时,嘴角仿佛挂上整整一个夏天都卸不掉的笑意。
她在寝室偷偷写下日记:
“有人说,高中恋爱不靠谱,考完各奔东西。可我俩都没奔。”
她选择桐山大学一方面是因为成绩,一方面是因为——“她其实从来没想过离开。”
“有的人是逃离故乡,有的人是在故乡等你回来。”
他们没有海誓山盟,也没有定情信物,甚至连牵手都很少,但她知道——
“他们的默契,是选志愿时写下同一个邮政编码。”
张芳·北津大学·哲学系。
张芳在收拾行李前,特意重新翻了那本旧笔记本,第一页写着:
“初一:我想成为一个自由的人。”
她抚摸这行字,半晌,轻声一笑:
“结果我用了十年,在跟‘第一’这个词较劲。”
她确实考进了北津哲学系,得偿所愿。可她现在不再纠结“为什么非要第一”,而是开始认真思考:
“我想赢的,到底是谁?”
“如果系统能控制高考、专业、身份,那么……我的思想,是不是最后一个‘自由变量’?”
哲学,从来不解决问题,它只是帮人承认问题的存在。
她准备好了,用四年去思考这个命题。
刘杰把一摞高校联系单拍在饭桌上:“我认识的校长比你买过的唱片还多,你偏要选职院?”
刘小利一边嚼牛肉干一边笑:“爸,我也认识不少好女孩,但我就喜欢王昭。”
刘杰气得拍桌:“她也没说喜欢你啊!”
刘小利耸耸肩:“她没说不喜欢。”
他根本不在意所谓“高低贵贱”,也不管别人说铜职是“二本边缘”。
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不需要名校包装我,我会让人记住我的镜头。”
他准备专心拍纪录片——拍下他们七个人的故事。
名字他都想好了:《回不去的时间,和我们还在的自己》。
录取通知书只是结果,真正改变的是——他们看待“前路”的方式。
不是为了搏一个牌子,不是为了赢一次排名,而是——“为自己的方向做出承诺。”
他们都知道,Ω还没结束。废彪可能在暗处,系统可能随时再动手。
但这一刻,他们不再逃不掉,也不再一味追。
他们开始:“用自己的脚,把轨迹走成主线。”
烈日灼烤着地面,树上的蝉鸣一阵紧过一阵,像是有人在耳边一遍遍喊着“时间不等人”。
乔伊坐在院子里一棵枣树下,手里拿着那封火红色的录取通知书,眼神却迷离地看向天边,像在看着一个根本无法抵达的地方。
通知书上,印着字正腔圆的行文:
“青华大学·基础医学专业(五年制)”
“请于2003年9月12日准时报到。”
她看着“基础医学”这四个字,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她不是不知道青华的分量,那是整个国家最高学府之一,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金钥匙。
可偏偏——“她不想学医学。”
她不喜欢面对尸体,不喜欢看血,更不喜欢看着一个人从生到死,而你无能为力。
她不想成为一个医生——即便这个职业伟大、受人尊敬。
她也知道,这不是逃避,而是——这不是她的轨道。
她应该是研究量子纠缠的人,应该在洁净的实验室里调试设备、编译系统,探索时空的另一端——
而不是穿白大褂,面对一个个破碎的肉身。
医学,是她的第二志愿,是被调剂的,是系统留给她的一个“名义上的成功”。
但她知道:“如果我踏进青华医学院的校门,那我也许真的,永远回不到2021了。”
相较于乔伊的迷惘,乔磊却是满心喜悦。
他不懂轨道,也不懂什么量子观测,但他懂现实。他觉得:
“能上青华,能学医,将来铁饭碗、好工作、体面人生——这就是最好的人生路线。”
他甚至为乔伊准备好了入学所需的一切:
新拉杆箱;全套床上用品;青华大学定制文件袋; 医学生实习用的听诊器和白大褂(说是“提前适应”)。
他站在院门口,一脸满足地看着乔伊:“小伊,你爸妈知道你被青华录取得高兴疯了吧?等你去了,我也得去看看你那个校园,听说图书馆像个皇宫。”
“咱们桐山多少人羡慕你啊。你啊,命是真好。”
乔伊没有接话,只是看着那听诊器的光面发了会儿呆。
她没说破,没说她其实不是“命好”,而是和整个系统斗了三百多个昼夜。
她不是被奖赏了一个未来,而是被扔到了一个看似美好、实则偏离的替代轨道。
她每天都在问自己:“我要走这条‘被安排好’的人生,还是孤注一掷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轨道?”
“如果我去了青华,是不是就意味着:我承认了系统给我的‘新轨迹’?”
“那我还能不能算乔伊,还是就此成为‘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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