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雯琴有些不甘:“那……”
“蠢!”戚氏瞪了她一眼,“这种事,难道还要我们娘俩亲自挽袖子上阵?脏了手不说,传出去好听吗?”
她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精光,“你忘了静心院那个不安分的了?”
康雯琴眼睛一亮:“婷姨娘?章燕婷?”
“哼!”戚氏冷笑,“她不是仗着自己姓章,又有点狐媚功夫,总想压她那个庶妹一头吗?正好!让她在前面冲!让她去咬!咬得越狠越好!咱们在后面看着,该扇风扇风,该点火点火!事成了,好处少不了她的;事败了,那也是她自己心思歹毒,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康雯琴顿时眉开眼笑:“还是娘想得周到!”
……
腊月二十八,永定侯府。
连日的阴霾散去,天终于放了晴。
积雪在暖融融的日头下迅速消融,露出底下的青石板路和枯黄的草皮。
府里上上下下都动了起来,挂灯笼的挂灯笼,贴窗花的贴窗花,扫尘的扫尘,一派忙碌喜庆的过年景象。
章梓涵披着一件素锦镶毛边的斗篷,慢悠悠地在花园里踱步。
她手里捧着暖手炉,不时停下脚步,看看仆役们挂灯笼的位置正不正,贴的福字歪没歪,神情平静,甚至带着点悠闲。
“春喜,”她像是随口一问,目光落在远处刚挂上去的一盏大红灯笼上,“侯爷这几日,都在哪儿歇息?”
贴身丫鬟春喜连忙回道:“回夫人,侯爷这几日多是歇在秋萍姑娘屋里,昨儿是在婷姨娘那边。”
章梓涵闻言,嘴角弯了一下,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挺好。
康远瑞离她越远,她越清净。她巴不得他天天睡在那些姨娘通房那儿,最好把她这正妻彻底忘到脑后。
她心里明镜似的。
戚氏那边查她的账,估计结果已经出来了。那对母女,年后必定沉不住气,要对她动手。
正好。她也懒得再在这侯府耗下去了。年后,找个机会,就跟康远瑞摊牌。
和离!这侯夫人的位置,谁爱坐谁坐去!
正想着,回廊拐角处,传来一阵略显夸张的娇笑。
章梓涵抬眼望去,只见章燕婷穿着一身崭新的桃红锦缎袄裙,外面罩着件银狐皮的坎肩,头上珠翠晃眼,被两个丫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挺着个“肚子”,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
那架势,活像揣着个金元宝。
两人在铺着青石的小径上,迎面撞上。
章燕婷一见章梓涵,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虚假又充满挑衅。
她故意停下脚步,扶着腰,夸张地喘了口气:“哎哟,这不是夫人吗?今儿日头好,夫人也出来走走?”
不等章梓涵答话,她就自顾自地炫耀起来,“夫人可别往侯爷书房那边去,侯爷昨夜……咳,宿在妾身那儿,批阅公文到深夜,累着了,这会儿还歇着呢,特意吩咐了不许人打扰。”
她下巴抬得高高的,像只骄傲的斗鸡。
章梓涵静静地看着她表演,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等章燕婷炫耀完了,她才淡淡开口:“是吗?侯爷辛苦,是该好好歇息。”
她话锋一转,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章燕婷那明显隆起的腹部,意有所指地道,“不过,婷姨娘你身子更金贵,怀着侯府的‘血脉’,更要当心才是。这雪刚化,地滑得很,可别磕着碰着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的眼神,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章燕婷的肚子,带着一冰冷。
章燕婷被她看得浑身汗毛倒竖!
那眼神,像是能穿透她厚厚的冬衣,直接看到她腰上捆着的那一圈软垫!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伸出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动作慌乱又心虚。
“你……你胡说什么!”章燕婷强作镇定,声音却控制不住地拔高,“我的胎像好得很!黎太医都说了,脉象稳固!夫人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她搬出了府里惯用的太医做挡箭牌,试图压下心头的恐慌。
章梓涵看着她那副外强中干的样子,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发出一声嗤笑。
她不再理会这个虚张声势的蠢货,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径直转身,带着春喜,步履从容地沿着小径离开了。
那一声轻嗤,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了章燕婷的耳朵里。
她站在原地,看着章梓涵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被侯爷厌弃的贱人,还敢用那种眼神看我!还敢笑话我?”章燕婷气得直跺脚,对着身边的庞嬷嬷抱怨,“二小姐那边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年后就动手收拾她吗?还等什么等!我看她现在就嚣张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一天都忍不了这贱人!”
庞嬷嬷赶紧扶住她,低声劝慰:“姨娘息怒!息怒啊!二小姐和老夫人自有主张,沉得住气才是大智慧。收拾她,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等过了年,有的是机会让她哭都找不到调门!咱们先回静心院歇着,您金贵的身子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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