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人离开,小刀不明所以,“你真要去见这个周隐?”
昨夜他去旁听的时候,周隐口口声声说徐青玉陷害的她,这节骨眼上要见徐青玉八成没憋好屁。
更不要提徐青玉在整件事情里确实不干净,或许留下蛛丝马迹被周隐抓到也是可能。
秋意也担心的望着她,“表姐,我跟你一起去。要是那个二少爷打你,我就帮你叫人。”
徐青玉笑,“说说而已。咱收拾东西,早点离开周府。”
小刀兴奋拍手,“老徐,你可真是太坏了!”
徐青玉根本不管周隐等人,收拾了东西就准备走,这一次送行的人倒只有一个周家小姐周慧兰。
许是昨夜周家变故,田氏和严氏还在善后,根本无暇顾及她这个义女。
周慧兰也是面色抑郁,她一脸难堪地说道:“祖母本想亲自送你,但昨夜闹了一场,她老人家实在是精力不济。你路上小心,到了青州记得多写信。”
徐青玉应了一声。
临走之际,撩开车帘,看到周府里面探头探脑的秋霜。
两人遥遥四目相对,随后视线无声错开。
车夫一扬鞭,马车启动,摇摇晃晃向前方驶去。
秋霜看着自己手里那几本残缺的书卷,有一本名叫《千字文》的书被烧了一半。
她搂着书,看着徐青玉远去的身影,听着徐青玉远去的马车声音,一颗心仿佛飘荡在海面之上,无法靠岸。
青玉姐姐曾说,一年后会接她走出周府。
她也从没往心里去。
可是昨天青玉姐姐突然派人将这本千字文送给她,还要她找机会撺掇沈玉莲多给周隐纳几房妾室分担她的压力。
一年之期——
她都记得。
这让本心如枯井的秋霜,也开始有了一丝丝不安分的想法。
或许呢?
或许青玉姐姐会带她走呢?
否则青玉姐不会留下一本《千字文》给她,还要求她尽快识字。
秋霜心里开始逐渐火热。
然而,徐青玉前脚一走,那之前去找徐青玉的小厮就挨了周隐一巴掌。
周隐趴在床上,听说徐青玉已经离开周府暴跳如雷,牵扯伤口一声痛呼,“让你守着她,你竟还是叫她跑了?!”
那小厮捂着脸很是委屈,“奴才哪儿想得到这个人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结果连个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了!她从前也不会这样言而无信啊——”
谁不知道周府的奴婢里那叫青玉的最是温柔乖巧?
“狗东西!”周隐捶床恶狠狠的骂了好几句,“都他娘的是喂不熟的狗!”
这话不知是骂沈玉莲,骂琴音,还是骂徐青玉。
“给我等着。”周隐咬牙切齿,脸色扭曲,想起昨日梧桐苑徐青玉手指若有若无的触碰,还有从前通州城里的流言蜚语,以及他染上赌瘾,这一桩桩一件件,如今想来,竟都逃不开徐青玉的身影。
“我知道,都是她捣鬼!一个狗奴才也敢害爷,爷定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而徐青玉离开周府整个人都显得松快不少。
一行人紧赶慢赶的离开通州城以后,徐青玉这颗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下来。
到了城郊,她便叫人放慢速度,终于在中午时分,一行人将马车停在一处开阔可作营地的地面上。
小刀则抓紧机会缠着静姝练剑,秋意则有很多问题,最终却只问了一句:“表姐,你真是尺素楼里的大掌事吗?”
徐青玉沉思片刻。
她有心要培养一些心腹,小刀是其中一个,秋意也算一个。
因此,她勉强吐了几句实情:“我虽然是名义上的大掌事,但是我年轻,又是女人,手底下自然有人不服我。”
秋意点头,看着徐青玉眼睛里直冒星星:“表姐,怪不得我娘总夸你厉害。”
徐青玉拍拍她的肩,笑着说道:“没什么厉害的,多看书,多学习,你也能跟我一样。”
真的?
秋意将信将疑。
但表姐确实书不离手。
那些从藏书阁里抢救出来的书,有的只剩半卷,表姐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见小刀练剑练得差不多了,徐青玉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前段日子跟随周贤去京都时,因不会骑马,一路上只能坐车。还被廖桂山屡次嘲讽是累赘。
当时她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骑马。
而眼下刚好有时间,因而她便对静姝招呼了一声:“静姝,教我骑马吧。”
静姝牵来一匹温顺的枣红马,先让徐青玉在马旁熟悉气息,“上马时左脚先踏入马镫,双手紧握缰绳,身体一用力便跨上去。记住,腰背要直,不要靠在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腹。”
徐青玉依言跨上马,身子微微前倾,双手紧握缰绳,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静姝牵着缰绳,慢慢往前走,口中不断提醒:“眼睛看前方,不要低头看马,感受马的呼吸与步伐。”
走了一段路,静姝轻轻一扬手,马速渐渐加快。
徐青玉只觉耳边风声猎猎,手心被缰绳勒得有些疼,却不敢有半点松懈。
静姝在旁叮嘱:“无论任何时候,缰绳都不能脱手,这是保命的规矩。”
徐青玉点点头,试探性地俯下身,用小腿轻轻一夹马腹,枣红马便会意地加快了步伐。
她缓缓放松身体,跟着马的节奏起伏,逐渐找到了平衡感。
变故突起!
就在静姝刚撒开手没两步,猛然听见空气中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嗖!”
小刀立刻站起来拔刀,大喊一声:“老徐,小心!!”
说话间他已经拉扯过身边呆滞的秋意。
一支冷箭不知从山林哪个角落窜了出来。
徐青玉只觉身下的马儿嘶鸣一声,随即陷入狂暴,四蹄翻飞,直冲出去。
徐青玉吓得赶紧搂住马脖子,任凭被颠得七荤八素,也死死不松手。
静姝已经翻身上马追来,“青玉,抓紧缰绳!千万不要松手!”
徐青玉被颠得眼前发黑,却依旧死死抓住缰绳。
马儿带着她发疯似的往密林深处钻去。
不知跑了多久,她只觉得耳边狂风大作,发丝抽在脸上犹如刀割。
眼见马儿失控,不知要冲到何处,她索性趁上坡之际,猛然弯腰勾身,双手抱紧马颈,全身发力,瞅准一处软泥地往侧边一跃——
整个人重重跌落在地上往山坡一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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