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砚对打之人也收回匕首,抬手擦过刀刃上的血迹,退步到那三人前。
“沈大人,身手不错,只可惜你没有一次赢得了我,就此别过。”
苏昭被掐着,只觉呼吸断断续续。
有些迷蒙地抬头,沈砚的身形都似隔了层雾气。
“等一下!”只听他道:“季应奇你带走,但是苏掌柜得留下。”
苏昭有些意外于他的话语。
就算要争,该被留的也该是季应奇。
自己其实对于两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罢了。
显然那歹人也与自己同样疑问。
“沈大人,你倒是博爱。”那人讥笑,“此前为了个妓子引起风浪,如今又是看上了个牙行掌柜?”
沈砚剑锋重指,目色冷似幽潭,“就算你手中困有人质,但你与我多纠缠一分,便少跑一分。
裴寺卿显然诓骗于你,你没有多余援军,而远处那位,大约只负责接应,连凑近都不愿,你又有几分把握全身而退。”
那人未语,但目中波澜翻涌,显然沈砚的话正中他的短处。
沈砚迫意不减:“你此番损兵折将,若再带不回季应奇,恐怕也会和你的同伴一般,化成一汪死水吧。”
“你住口。”那人从唇齿挤压出三字。
却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嘈杂。
苏昭竭力睁大眼睛,只见季有然正带一队官差摸爬而来。
那人见势不好,忽然回身,将苏昭从同伴手中夺过,一把推到沈砚那端。
沈砚伸手接住苏昭。
就在这须臾间,那两人拖拽起季应奇便向出口跑去。
季有然快步跟上,却为时已晚,他们已跑到了那举着火把的接应之人面前。
可就在无人看见的背侧。
方才还与沈砚匹敌之人,却在看清面前等待那人的面容后,忽而瞪圆眼眸。
“怎么是你!”他惊谔之音传来。
季有然不觉一顿。
眼前忽而闪过一抹银光,待季有然反应过来,那两名歹人已猝然倒下。
火把也骤然而灭。
身后举着火把的杜修几步追来,重新映亮时,地上只有两具被一剑封喉的尸首,和吓得呆傻的季应奇。
而出手之人全然不见了踪迹。
季有然俯下身,盯看着那张令他厌恶万分的面庞,啧声道:“你果然有了头后,就不可爱了,不过别担心,很快就又没了。”
*
几人聚拢在刑部正堂中。
尹正闻急急而来,才一进门,便一眼望见沈砚手臂的血迹,眉峰一蹙,“为何不去医治?”
沈砚浅笑道:“劳烦大人挂心,并无大碍,稍后再治便是。”
随后几人逐一汇报了方才之事。
季有然道,沈砚走后,他与驻兵也落下风,幸好杜修及时带兵赶到,随后便下到地下,循着沈砚特意留有开口的密道追去。
沈砚分析了一番这帮人大约求助于裴寺卿,裴寺卿答应作为后援帮其运送,却并未到场,甚至给出的牌子都是假的,当真十足老狐狸做派,如此便丝毫没有把柄可言。
而苏昭则原原本本将那歹人讲述的抚瑶案发那夜之谜讲与众人。
一时众人都未言语。
为那大义的姑娘惋惜且痛心。
亦为她的勇敢敬佩不已。
“苏掌柜找到的那本暗册,与宋侍郎的供词,已足以将叶崇文罪名翻案,只可惜叶姑娘没能等到这天。”沈砚轻叹。
苏昭不着痕迹望了他一眼。
一直以来,她都有一个疑问。
若当初她家中未被凭空而来的歹人屠尽。
她若也如抚瑶那般,恳求他相助伸冤。
他究竟会如何应答。
可她永远也不会知晓答案。
抚瑶如同她的镜像一般,终归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季有然的话讲她思绪打断,他道:“只是不知那暗道中的究竟是何人,如果是那些人的同伙,为何要在马上得手时出手相灭,且不带走那个人渣。”
沈砚凝神,“我总觉得那人有几分熟识,但又一时想不起。”
季有然道:“更遗憾之事,是宋侍郎的供词里也仅提到那人是淮水楼的幕后老板,至于他究竟是不是出自皇城司,却没有实证。”
“未必是憾事。”尹正闻道:“也应给陛下一些时间。”
他点到为止,但沈砚却听得明晰。
想起那日周璟背身而立之姿。
当年之事,腥风血雨,一切成谜。
林家惨剧后,沈砚一度因受此牵连,无法近身。
便是皇城司一脉护周璟左右。
此份情谊与忠肝,若真动摇,岂是一朝一夕能释然。
“你们几位如今伤的伤,惊的惊,都去处理一番,稍后我们再商议如何向陛下陈情,如今疑犯已身亡,而他无论身法还是所用武器,已然昭揭便是大理寺遇袭的真凶,至于季家大公子如何审判,还需陛下定夺才是。”
他三人对尹正闻躬礼后便退身。
走出大门,季有然瞥了沈砚伤势一眼,“去我官廨包扎吧。”
沈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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