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里头请。”
沈云姝把魏骁请进了给魏姠上课的厢房南稍间,地方虽不大,好在特意布置过,还算干净雅致,有茶有座。
魏骁将大氅脱下,沈云姝从善如流地接过,挂到了门后的钩子上。这屋里简陋,连个屏风都没有,只简单挂了道布帘子,挡挡视线。
“公子怎么亲自过来了?宴席单子派个人送来就行。”
沈云姝一面说话,一面把墙角的炭盆拨了拨,好烧的更旺些。幸好平日灶膛里火不断,木炭随时都有,突然来人也来得及招待。
她提着桌上的壶又要去装水煎茶,魏骁按住了茶壶。
“无妨,我还不渴。坐吧,先说正事。”
沈云姝依言坐到对面,乌黑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方才在闵家族学碍于人多,她没好意思多看,这会可不用顾忌,自然要好好欣赏几眼。
这眉,这眼,还有这鼻子,下巴,怎么就生的这么俊呢?
不怪她花痴,这里的娱乐活动实在忒少了,看看美男子养养眼,有益身心健康嘛。
魏骁任她打量,好一会才从怀中取出一封红色信笺放到桌上。
“看看吧,可有什么想法?”
沈云姝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把单子打开了瞧了一遍,顿时有些心虚。
早就听魏姠说过,她家聚集了东西南北四方名厨,平时吃的虽有口味偏好,但菜式之丰富,就是汴城最出名的酒楼也比不上。
魏府的宴席单子自然也不同凡响。不仅食材包罗万象,从山珍乳鸽到海参鲍鱼,花胶干贝,菜式也融合南北,味型丰富。至少沈云姝一眼看下来,也觉得足够豪奢,完全配得起魏府尊荣。
这倒让她犯了难,就这样高级的菜单,她还能用什么来锦上添花?
但她前头放了大话,这会要是说想不出什么好点子来,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是她小看了这里大厨的水平。
“公子家的大厨果然不同凡响,这菜单上的东西囊括四海珍馐,皆不寻常。”她顿了顿,道,“我会好好考虑合适的菜式,就是不知公子可有什么要求或忌讳?”
魏骁手指轻叩桌沿:“这些菜虽所费食材名贵,却是老花样。自我记事起府中每回宴席都是类似的东西,你不用拘泥,觉得什么合适,皆报上便是。”
每回宴席都这么豪奢?
一百桌这样的席面光采办就得小几千两吧?
沈云姝暗暗咋舌,但想想魏家产业光她知道的就有天茗茶楼,九香斋和瓷窑,还会缺钱么?
这样倒是让她发挥的空间大了点。
“好,那这几日我就好好准备一下。”
“嗯。”
正事说完,就是闲话了。
魏骁听她碎碎念叨如今的每日安排,早上茶点,下午花饽饽,再加上早晚两拨蛋挞,虽不至于像从前那么忙,但也走不开,想去茶楼和他聊聊天也没时间。
又把她怎么用黄金盏把福祥记生意抢了大半的经过如故事般娓娓道来。
“...史掌柜估计每天都恨我恨得牙痒痒,他家白玉盏没有九香斋做得好吃,买的人也比从前少了,店里就靠些老客人撑着生意。”
天气越冷,热腾腾的香甜蛋挞就越受欢迎,回回都是刚出炉,那股子甜香能把整条街上的人都勾来,一下子就被一抢而光。有些人家甚至学着她在摊子上放的热石板,在食盒里铺了滚烫的石子来给蛋挞保温,回家时还是热的。
若是以往,魏骁是从没耐心听这些琐碎的,如今却觉得不乏趣味,心情都好了一些。
“福祥记设计于你,为何不向我求助?可是不好意思?”他道。
沈云姝托着腮,轻笑起来,眉目间有抹夺目的自信神采。
“公子莫要小瞧我,商场上的比拼,我自信不输于任何人。当然,这还是仰仗有您给我做靠山,他不敢用下三滥的法子。”
说到这,沈云姝忽然感慨起来。
“公子,其实自打头一回见面,我就一直在给您添麻烦,还时常厚着脸皮扯魏家大旗做生意,您不讨厌我还处处帮我的忙。我思来想去,得抽时间去天禅寺好好供奉一回佛祖,感谢他老人家让我遇见您。”她郑重其事地道。
魏骁听到前头还以为她要说如何感谢自己的话,岂料后头竟变成了要感谢佛祖,一时失笑:“既是我帮的忙,为何要去供奉佛祖?不过有句话没说错,你确实脸皮挺厚的。”
言笑间,他的手指在沈云姝白嫩的面颊上捏了捏。
说神使鬼差也好,说顺势而为也罢,总之,这一幕发生了。
沈云姝呆了。
此刻她和魏骁的脸靠得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眼中的一丝诧异和极淡的窘迫。
“公子...”
她有点魂不守舍。
魏骁松了手,轻咳一声,刚要说什么,陈婶在外头敲了敲门。
“我...我去看看。”
沈云姝捂着发烫的脸小跑到门口,门外透进的冷气让她面颊热度下降了些。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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