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看,像不像你?”温延瑾笑得温柔,手指却猛地一抖丝线。木偶突然扭曲成诡异的姿势,四肢反关节地折叠起来,发出“咔咔“的响声。
沈瞻揽过温潆棠,面色憎恶的看着温延瑾:“三殿下此举何意?”
沈青贻更是面色不善。
温延瑾故作惊讶地挑眉:“哎呀呀,将军何必动怒?不过是南疆傀儡戏的小玩意儿。”他转向温潆棠,突然俯下身子,“这不是怕棠儿去了‘虞山’孤单吗,三哥可是特意让人做了这个小玩意,给棠儿解闷呢?”
虞山?!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疑惑。
时杳杳跳上温潆棠的肩头,扫视着大厅内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面色古怪、晦涩、疑惑,甚至是同情。
“呦,看这个意思,大祭司还没和你们说啊,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了呢。”温延瑾缓缓起身,手指轻轻抚过木偶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来大祭司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呢。”
话音刚落,大祭司便抬步立在了大厅中央,白色祭袍上的符文突然泛起幽蓝的光芒。他缓缓抬起枯瘦的双手,摘下了始终遮蔽面容的兜帽。
那张脸上布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如同藤蔓般从脖颈攀爬至额头,最骇人的是那双完全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睛。
大祭司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带着某种非人的空灵回响:“受花神庇佑,灵棠开花已有五载,五载之中砚潼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如今万霖江大捷,更是灵棠神性所佑。
但半月前,那唯一一朵棠花已有凋零之意,这预示着神明的恩赐即将收回。“
大祭司漆黑的双眸转向温潆棠,声音如同从地底传来:“唯有将公主送往虞山圣地,以纯净之身供奉灵棠,方能延续我砚潼国运。”
“荒谬!”沈青贻猛地一甩凤裳,凤冠上的珠翠剧烈摇晃,“棠儿是本宫的嫡女,岂能送去那等蛮荒之地!”
温明稷眉头紧锁,指节敲击着龙椅扶手:“大祭司,此事可有转圜余地?”
姜晁突然上前一步,银发在烛光下泛着冷芒:“陛下,老臣昨夜和钦天监监正观星,见荧惑守心,天象大凶。若违逆天意,恐有...”
“国师慎言。”沈瞻冷声打断,玄甲在殿内烛火下泛着寒光,“所谓天意,不过是有人借题发挥。”
温延瑾把玩着手中的傀儡,突然轻笑出声:“沈将军此言差矣。棠儿妹妹若能以己身护佑国运,岂不是无上荣光?”他指尖一挑,傀儡突然指向温潆棠,“你们看,连这小傀儡都觉得荣幸呢。”
沈青贻和沈瞻还要再言,但温明稷却抬手制止,目光沉沉地看向大祭司:“此事当真别无他法?”
大祭司黑袍下的手指微微颤动,声音如同砂石摩擦:“陛下明鉴,灵棠乃上古神木,唯有皇室血脉的纯净之躯,方能与其共鸣。而且公主殿下命格特殊,与灵棠花同源而生,此乃天定之数。”
温延瑾在一旁幽幽补充:“父皇,儿臣听闻虞山部落虽地处偏远,却风景秀丽。棠儿妹妹去了那里,说不定还能得个'圣女'的尊号呢。”他嘴角噙着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沈青贻再也按捺不住,凤眸含怒:“三皇子慎言!棠儿才五岁,你竟忍心将她送往那等蛮荒之地?”她转向温明稷,声音微颤,“陛下,臣妾恳请您三思!”
沈瞻单膝跪地,抱拳道:“陛下,臣愿领兵镇守万霖江,保我砚潼百年安宁。何须牺牲一个小姑娘?”
殿内气氛剑拔弩张。温明稷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温潆棠身上。小姑娘紧紧攥着舅舅的衣角,不明白为什么好好一场生辰宴变成了这副模样,甚至也不知道虞山部落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只知道,母后和舅舅不愿她去的地方,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没用的...没用的......”
时杳杳听到了脑海中的那个声音,无助和失望。
时杳杳刚准备问个缘由,却依然听到了温明稷低沉的声音,撕破了父亲的伪装,他是砚潼的帝王——
“何时去?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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