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守卫接口道:“是啊,南娅。你……你也知道规矩。万一……万一今夜女神不在,”他顿了顿,仿佛说出这个可能性都需要极大的勇气,“明日天亮,你或许就能回家了……”
“回家”两个字,他说得如此轻飘,如此没有底气,连他自己似乎都不相信。
根牢里,南娅的身体猛地一颤,空洞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弱的涟漪,随即又被更深的绝望淹没。
“陈情,南娅...她......”温潋棠看着女孩那副被彻底压垮的模样,心头刺痛,刚想低声说些什么。
然而,话音未落,身旁的人影就已经动了!
没有半分犹豫,没有一丝拖沓。陈情的身影如同撕裂夜幕的幽影,猛地从藏身的地方暴射而出!
直奔根牢前的那两道身影!
“谁?!”
年长的守卫刚反应过来,迎接他的却是一道锋利的刀芒!
“铛——!”
陈情的短刃与年长守卫仓促抬起的骨矛猛烈交击,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在黑水溪沉闷的水流背景音下显得格外惊心!
年长守卫显然没料到袭击来得如此迅猛,被巨大的力量震得手臂剧痛,踉跄后退!
陈情如同附骨之疽,欺身而进!短刃贴着骨矛矛杆闪电般下滑,绞住!同时,沉腰发力,一记凶悍无比的膝撞,如同攻城锤般狠狠顶向对方空门大开的腰腹软肋!
“呃啊!”年长守卫发出痛苦的闷哼,剧痛让他瞬间弓起了身体,防御姿态瓦解!
陈情立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破绽,撤回短刃的瞬间,刀柄带着全身的力量,如同铁锤般狠狠砸在对方因剧痛而失去防护的手腕上!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在寂静的溪边显得格外瘆人!
“啊——!”年长守卫发出凄厉的惨嚎,骨矛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下一刻,陈情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对方颈侧大动脉上!
守卫的惨嚎戛然而止,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轰然倒地,激起一片潮湿的腐叶。
这一套迅猛如雷霆的操作,近乎在瞬息之间完成!
旁边的年轻守卫,甚至还没来得及消化同伴倒下的冲击,脑子里只剩下最本能的念头——叫人!
可还没等他开口,一道小小的黑影,两步便从地面弹射而起,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肩头!
紧接着,整个柔软的小身体,如同一个精准的塞子,狠狠压在了他张开的嘴巴和鼻子上!
“唔——!”年轻守卫的瞳孔骤然放大,那声呼救被硬生生堵死在了喉咙深处!
下一刹!
脖颈侧面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酸麻,瞬间沿着脊椎蔓延!他全身绷紧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大脑一片空白,意识如同溃堤的洪水,迅速瓦解、消散……
在彻底坠入黑暗之前,他那涣散的瞳孔里,除了自己脸上的那只黑猫。
再就是陈情那张冷峻如冰岩的侧脸,以及他那只刚刚从自己脖颈上收回一记的手刀。
接着,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彻底的……不省人事。
“砰。”年轻守卫的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的麻袋,软软地瘫倒在地,再无声息。
“快!”陈情的声音急促,没有丝毫停留,人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荆棘缠绕的根牢门。
“唰!唰!唰!”
坚韧的藤蔓和尖锐的荆棘在锋利的刀刃下如同朽木般应声断裂!陈情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那扭曲变形的荆棘门上!
“砰!”
牢门被暴力破开,腐朽的木屑和断藤四溅!
“南娅!”温潋棠紧随其后冲进根牢,声音带着一丝喘息和急迫。
根牢角落里,南娅早已被牢外那兔起鹘落、迅猛如雷的变故惊呆了。
“你们...你们......”
“南娅,走!”
温潆棠伸出手,递向了那个绻缩的女孩。
然而,下一刻,温潋棠的手僵在了半空。
她看到那张被泪水糊满的苍白小脸抬了起来。
她对着温潋棠伸来的手,倔强地、用力地摇了摇头,以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固执。。
“我不能走......”南娅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黑溪女神会对村子降下神罚的......”
“你们拿着烈阳草走吧……求求你们……不要管我了……”她哽咽着,语气中带着哀求。
说着,她竟然还往根牢深处缩了缩,仿佛温潆棠的那只手是将她扯向深渊的锁链。
温潋棠和陈情,在这一刻,同时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了原地!
惊愕!难以置信!愤怒!还有一丝……被信仰愚弄的悲凉!
这该死的、根深蒂固的神权,在这狗日的虞山,囚住了所有的种族部落!
“你在说什么屁话,什么狗屁黑溪女神,那都是诓你们的谰言!”陈情怒吼着,紧接着一步就要冲进根牢,想要把那个女孩给硬生生拽出来。
然而,就在陈情的手即将触碰到南娅纤细手臂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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