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利奥摇摇头,看着女王发顶晃动的呆毛,
“只是觉得……你和菲洛还挺像。”
“喂!”
菲托利亚跳起来,红白色裙摆像朵炸开的花,
“我可是菲洛鸟女王!才不是爱追着尾巴跑的小家伙!”
她气鼓鼓地叉腰,发梢三根呆毛气得直颤,倒真和闹脾气的幼鸟如出一辙。
利奥没接话,只是望着远处亮起的灯火。
梅尔蒂大概又在教菲洛辨认野莓,说不定正说着要给女王做特别的点心。
【杀戮之盾】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那些被诅咒的力量仿佛都被晚风抚平。
他突然觉得,这种被吵吵闹闹填满的时光,其实也不坏——
就算体内藏着未知的危险,至少此刻,有个人能看穿他冰冷的外壳,指着软肋说“这里其实很柔软”。
不死士兵们依然静静站在暗处,铁面具和盔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们不会说话,却像是听懂了利奥和菲托利亚的每一句对话,连呼吸节奏都和周围的虫鸣溪流融成一体。
利奥扶着腰慢慢起身,肋骨骨折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疼,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石桥下的溪水还在汩汩流着,远处梅尔蒂所在处亮起了暖黄色的火光,混着菲洛鸟叽叽喳喳的叫声飘过来,倒像是在催他们快点回去。
这时,阴影里的不死士兵们突然齐刷刷动了动。
利奥一眼就看见为首的高个子往前半步,金属盔甲蹭出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深夜里刀刃出鞘的轻响。
“骸影,怎么了?”
利奥皱眉问道,目光扫过对方铁面具上那道斜斜的凹痕——那是上次和浪潮怪物战斗时,被巨型斧砍出来的伤口。
月光正好落在骸影的眼睛位置,透过面具缝隙,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两簇永远不会熄灭的鬼火。
骸影没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戴着铁手套的右手,在胸前重重捶了一下,发出“咚”的闷响。
紧接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动作干脆利落,却让利奥愣在了原地。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召唤这群士兵时,他们就像提线木偶,只会机械地重复“杀”和“保护”,哪里会有这样带着情绪的回应?
“你们……”
利奥刚开口,骸影又往前一步。
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可利奥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那种微妙的、仿佛心灵相通的感觉再次涌上来,他甚至能“听见”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无论你体内藏着什么,我们都站在你这边,长官。”
这感觉太真实了,利奥下意识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失血过多产生了幻觉。
可当他再看向骸影,对方眼睛里的光更亮了,像是在说“这就是我们的答案”。
原来这些不会说话的家伙,早就把“信任”两个字刻进了骨子里。
“谢了。”
利奥伸出拳头,轻轻碰了碰骸影的铁盔甲。
士兵先是僵了一下,随即也抬起手,用铁手套撞了撞利奥的拳头。
这个人类世界的击拳礼,他居然学得有模有样,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夜里清脆又温暖。
“早就说过他们不只是工具。”
菲托利亚抱着胳膊在旁边撇嘴,发梢的呆毛随着夜风晃悠,红白色裙摆扫过利奥的盾牌,
“不过看在你现在像只断了翅膀的菲洛鸟的份上,我就不笑话你后知后觉了。”
她嘴上嫌弃,眼睛却盯着不死士兵们,红瞳里难得闪过一丝欣慰。
利奥没接话,目光扫过整齐列队的不死士兵们。
月光下,他们的铁面具泛着冷光,可那一双双眼睛却像是燃烧的火焰,比任何誓言都滚烫。
他突然觉得,就算体内的另一个人格真的是颗定时炸弹,有这群沉默的伙伴在身边,好像真没什么好怕的。
“走吧。”
利奥弯腰捡起盾牌,破损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熟悉的金属光泽,
“梅尔蒂肯定又做了新点心,去晚了可就被菲洛们抢光了。”
话音刚落,不死士兵们立刻无声地跟在身后。
骸影走在利奥斜后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像是最忠诚的影子。
菲托利亚嘟囔着“明明是伤员还这么馋”,但脚步不自觉加快了些,发梢三根呆毛随着步伐一跳一跳,倒真像急着去抢食的菲洛幼鸟。
远处的灯光越来越亮,溪水声里混进了更热闹的人声。
利奥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欢笑声,突然觉得,这种被吵吵闹闹填满的日子,其实比什么都踏实。
菲托利亚突然拍了下手,声音清脆得像敲响了铜锣。
所有菲洛鸟瞬间僵在原地,连尾巴尖都不敢晃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女王。
红白色裙摆翻飞间,菲托利亚指尖点着利奥的护肩,发梢的蓝条纹跟着晃动:
“为新的女王候补菲洛诞生,今晚狂欢!”
她红瞳亮得像着了火,不等利奥反应,纤细的手指已经揪住他的护肩往台上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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