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人鱼漂浮在地下河面，如海藻般的长发垂落，将容貌完全掩盖。
火烧云似的鱼尾，无意识地摆动着。
云小萌咽了咽唾沫。
她盯着那个大大的鱼尾巴，肚子咕咕作响，开始思考能不能吃人鱼。
然而，视线移到上半身的人形模样。
她暂时歇了吃烤鱼的心思。
云小萌艰难地淌在流动的河水中，逐渐靠近这个可疑的人鱼。
奇了怪了，她在末世生活那么多年，旅游过那么多地方，却没有听说过人鱼存在的传闻。
据说，人鱼都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蛋。
云小萌走到人鱼的旁边，小心翼翼地揭开湿漉漉的海藻长发。
幽暗的光线里，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温良！？”
“你这个死变态竟然是美人鱼！”
云小萌惊讶地脱口而出。
在深邃幽暗的封闭空间里，说话声久久回荡。
难怪这家伙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
“嗯……”
仿佛被云小萌说话的回音给吵醒，温良皱起眉头，蓦地睁开双眼。
一双金色如琥珀的眼眸，为幽暗的环境增添了几分光线。
他依然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淡然。
与云小萌的惊恐恶心，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撑起身子，以手为梳，将碍事的湿漉长发梳到脑后，完整地露出那张雌雄莫辨的俊美容貌。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人鱼？还是人？”
云小萌很想要见到漂亮的人鱼，但如果这个人鱼长着一张温良的脸，那她生理和心理上都会感到不适。
“我当然是人。”
温良依靠着河岸的浅滩，上半身离开河水，下半身的鱼尾浸泡在水中。
“人鱼，是我的一个异能。”
“不用感到这么惊讶，你拥有空间异能，葛俊拥有超感知异能，而我拥有变身的异能，这也在情理之中吧。”
云小萌摇了摇头，还是感到不可思议：“我知道有人拥有动物化的异能，但他们顶多身上只有几处动物的特征，很难像你这样……”
除了那张脸，几乎全部都变了个样。
温良毫不留情地嘲笑道：“那是你见识太少，孤陋寡闻。”
“你可能也不会相信，温家的家徽是一条纯白色的巨蛇，我曾经以为这只是一种象征意义，直到我小时候真的见到了那条蛇。”
“那条蛇在我的面前变成了一个人类，家中的长辈告诉我，这就是温家的先祖，让我跟在他的身边。”
“温家的小孩都要住在他的附近，住得越久，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冷血动物的特征，尤其是离他最近的我。”
云小萌听得云里雾里，奇怪道：“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博取同情？”
“我不需要这种廉价的手段。”
温良不屑地否认道：“等我年满十八，离开那个鬼地方之后，我选择生物研究，想要探寻这背后的原理，究竟是一种诅咒，还是一种基因变异。”
云小萌捏起拳头，越发烦躁道：“我对你的那些经历不感兴趣！”
温良微微挑眉，笑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异能究竟是怎么产生的？那场突如其来的血雨又是怎么产生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云小萌被勾起了好奇心。
血雨的到来，异能的存在，都是困扰着末世异能者无数年的秘密。
温良的视线垂落，看向隐藏在河水中的那条鱼尾，自嘲道：“这段时间里，我发现所有异能者的基因中有一段沉默基因极其相似。”
“而这段特殊的沉默基因，和我在温家身上变化成冷血动物的某段基因，近乎一致。”
“温家的这段基因，则是来源于那条老蛇。”
这三句话说得有些拗口。
但偏向于理科思维的云小萌，还是听懂了这中间的联系：“所以，你的意思，异能的产生，实际上与你们温家的那个老祖宗，肯定有一种特殊的关联。”
她迫不及待地走向温良，谨慎道：“眼见为实，那条大蛇在哪里？你要带我去见……”
忽然，云小萌的膝盖一软，差点跌进河水里。
仿佛被一瞬间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她拼尽全力才能勉强站立，浑身冒着冷汗。
温良打了个响指，如他所料一般地说道：“基因试剂的强化时间，只有三个小时又二十五分钟，你的时间到了。”
云小萌立刻明白过来，咬牙道：“你刚才说得这些，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那这些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视线模糊中，她看到这家伙胜券在握的样子，仿佛永远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恶劣行径。
“你以为我变得虚弱，就揍不了你这条臭到发烂的鱼吗？”
“奉劝你一句话，不要小看任何人。”
“尤其是我。”
云小萌攒起全部的力气，朝着这张令人生厌的笑脸，狠狠地一拳砸了下去。
——
鲜有人至的偏僻院子前，站着十几名男女，将苏阮簇拥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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