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三份样本:一份是从县城药铺市售的干瘪“养肺草”,一份是狗剩刚从山里采来的野生草,最后一份,则是那株经过淡青雾气滋养的九叶草。
陈半仙面色凝重,他先是以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分别刺入三份草药的根茎,观察针色的变化。
市售草针色不变,野生草针色微青,而当银针刺入那株九叶草时,针尖竟隐隐泛起一层淡淡的宝光!
老者瞳孔骤缩,指尖微颤,银针几乎脱手。
随即他又取出一个香炉,以古法“焚香辨气”。
他将三份草药的叶片分别置于文火上微烤。
市售草气味辛涩,呛得人鼻头发酸;野生草气味清淡,如风过林梢;而当那片泛着玉光的九叶草叶受热时,一股醇厚绵长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初闻如甘泉沁肺,再闻似春风拂心,闻之只觉肺腑清爽,神思一振!
“这……这……”陈半仙捧着那片叶子,双手不住地颤抖,热泪滚落,滴在枯叶上,发出极轻的“滋”声。
他对着那株草深深一揖,“此药……此药可续命啊!丫头,老朽愿以十口大铁锅、两头健壮的种牛、外加一百斤精盐,换你十株幼苗,以及三年的独家供药之约!”
这个价码,足以让整个靠山屯疯狂。
铁锅、种牛、精盐,每一样都是山里人最稀缺的宝贝。
然而,林英却轻缓地摇头:“陈掌柜,我不卖苗,只换技。”她迎着老者惊愕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你派两名最懂育药的学徒来我这,我教他们如何种出这样的药草。但我有一个条件:药成之后,所有收成,三成归入屯里的公仓,专门供给屯中老弱病残,分文不取。”
陈半仙愣住了,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却目光深远的少女,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他沉吟良久,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好!老朽……应下了!”
当晚,陈半仙在林家借宿。
火塘边,木柴“噼啪”爆裂,火星飞溅。
他对正在添柴的陈默感叹道:“你这位东家,不简单啊。她不贪图眼前的财物,图的是根。这姑娘,是要把‘医道’的种子,真真正正地种进这片穷山里啊。”
林英就坐在不远处的暗影里,没有言语。
她的指尖在无人看见的角落轻轻抚过,意识沉入一片混沌的空间。
那空间里,一株冰晶般的莲花静静悬浮,原本只有三片花瓣,此刻竟已悄然长出了三片指甲盖大小的新叶。
莲心处,一点微光闪烁,仿佛与她的心跳同频。
夜课第二日,气氛比第一天更加热烈。
林英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一包药粉,高声道:“这是我让狗剩去镇上,从别的药贩子手里买回来的,马三娘曾售卖的‘止咳灵丹’。”
村民们顿时骚动起来,不少人都曾花大价钱买过这东西。
火光映照下,一张张脸由期待转为紧张。
林英不疾不徐,将药粉碾碎,以清水化开,碗底立刻现出一层浑浊的沉淀。
水面上浮着油星,散发出一股劣质的甜腻味,令人作呕。
她又取出一个小瓶,滴入几滴清澈的特制药液。
众目睽睽之下,碗里的水瞬间起了变化——红色的糖渣和染了色的麸皮清晰地析出、分离,像沉渣被唤醒,浮上水面,散发出刺鼻的化学气味。
“这就是你们花光积蓄买回来的‘灵丹’!”林英的声音陡然变冷,如寒冰利刃,“治病的,靠的是货真价实的药材,而不是骗子的花言巧语!”
真相被赤裸裸地揭开,村民们先是震惊,随即爆发出冲天的怒火。
“天杀的马三娘!”
“我竟然给娃吃了半年的麸皮糖水!”
有人当场就将家里剩下的药瓶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裂声刺耳,残渣溅出,散发出腐臭的甜味。
狗剩站在一旁,咧着大嘴,笑得无比畅快,他振臂一呼:“英姐说了!以后谁家要是咳嗽气喘,尽管来领咱们的雾养肺草!不收一文钱,只要你扛一捆干柴来就行!”
此话一出,人群中那些带着孩子来看热闹的妇人们,眼睛瞬间就亮了。
数日后,当陈半仙派来的两名学徒背着行囊,满脸忐忑与好奇地踏入靠山屯时,林英正站在村祠堂外,她的目光越过眼前热闹的夜课竹棚,望向了公仓东侧那片广阔而荒芜的土地。
那片土地荒了多年,杂草丛生,连最倔强的野蒿都长得稀疏。
可就在她凝视的刹那,地底深处传来一丝极轻的震颤——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被她的目光惊动了。
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淡青雾气,竟从地缝中悄然渗出,转瞬即逝,仿佛只是晨光下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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