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闭,心一横,他急急向前大跨几步,挡在舒解明和舟舟中间,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急促和无奈,“师伯,大夜已深了,师妹毕竟是个女儿家,多有不便的,我们不是带了几位师妹,不如让她们来?”
舒解明眼睛微微一挑,睨着比他矮上不少的郑师兄,却又不说话,质问的意味不言而明。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压迫感,郑师兄额角沁出了冷汗,丝毫未让。
“师兄,这位师伯也是为了我们这些师侄的安全着想,若是真有歹人,检查一番,你我都安心不是?”关键时刻,是舟舟安抚性地拍了拍郑师兄的肩膀。
舒解明将视线挪到舟舟面上,“还是这位周师侄懂事。”说完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用力将郑师兄推开,大步向屋内走去,后面穿着统一服饰的家丁也跟着鱼贯而入。
郑师兄被用力推开,踉跄着几步回头,嘴角紧抿,眼睁睁看着几人将屋内翻得乱七八糟,一股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宿舍并不大,两张床正对着房门,其余零零散散地摆放着几个衣柜书桌,几乎没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不过片刻便搜寻完毕。
意料之中的没有什么收获,男子也不生气,临走前,他玩味儿般地多看了舟舟两眼,“今日得罪了,小师侄日后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尽管来找师伯,师伯必然倾囊相授。”
舟舟身后的手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好不容易把自己想要暴打眼前人的冲动压下去。
“好哇,那到时候师伯可别嫌我烦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
如果是熟悉她的《潭心杂记》在这里,大抵要是一退三步远,后怕地拈着堪比自己半个身子大的扇子扇啊扇,同时幸灾乐祸地笑看这个即将倒霉的倒霉蛋了。
只可惜,现在这里有的只是以为对方在顺势而上和自己调情的舒解明。
舒解明并未听出其中意味,只是接话:“怎会?”
临走前,他又回味似地看了身后的宿舍两眼,目光又难舍地在舟舟身上逡巡许久,才在下属的提醒之下带着一众人呼啦啦地离开院落。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新关上。
成澄还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中还泛着淡淡荧光的小球,思绪却陷在他处久久没有回神。
这宿舍不大,门一开,便可将这床榻处的情况尽收眼底。刚刚他就一直直坐在床上,无论是开门的时候,还是后来几人进来搜寻的时候,所有人都和看不见他似的,甚至是灵力、气息都无人感知到。
舒解明的修为可不低,能躲过他的感知,这法器究竟什么来头?或者说,他抬起头,怔怔地盯着舟舟,眼前这娘子是什么来头?
“刚刚听对话,娘子是周家人?”
舟舟正一脸嫌弃地将那男人碰过的床铺都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应答:“嗯。”
“周家什么时候出了个这般厉害的人物?”
“郎君觉得我很厉害?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吧。”
成澄下意识抚上自己右肩破烂衣衫下干净平整的皮肤,无声轻笑,“女生宿舍在万毓书院的边缘地带,而我晕倒在广场附近,娘子是怎么避开那么多的人耳目把我带回来的?就连身上的伤痕都消失地无影无踪。还有这个,”成澄举起手中的圆球,示意给舟舟看,“舒解明修为已至化神,能屏蔽他感知的法器,来历不简单吧?”
“那你呢?郎君身上死气那么重,刚刚去哪里了?乱葬岗?还是真如那些师伯师兄所言,是什么十恶不救的大恶人?”舟舟不接话。
成澄攥住圆球的手指猛然收紧,警惕地盯着舟舟。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沉默了许久后,他才缓缓松弛下来。
“你根本不是周家人吧?灵洲人?”
这一回舟舟是真的有些意外,她也不整理床铺了,直接坐下来看向对面的成澄:“怎么说?”
成澄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着她。、
良久,他缓缓开口:“传说中远古时期沅女娘娘化身沅江泽被灵洲,是灵洲人心目中最亲切也是最神圣的神灵,灵洲很多女孩多以沅为名。你对死气的感知能力也远超普通人,再加上你医术了得,若真周家真有你这般医学天赋卓越的子弟,听泉阁难道不是更好的去处?”
舟舟轻轻鼓掌,“看来这位郎君颇为了解灵洲。”
这是变相承认了?都不狡辩否认一二?
成澄皱眉:“你那么相信我?难道不怕我是周家专门派来测试你身份的?”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光有天赋却不懂得保护自己,在这岑安——不,是在这云桑迟早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你不是。”舟舟说得很笃定。“我不了解你,但这些世家什么德行我可再清楚不过。周家人可请不到姓舒的演为他们专门这么大一场戏。”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周家就算不是母虎,那也肯定是个公公。
哪有公公演戏让“皇帝”当演员的?那不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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