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的玄铁剑 “呛啷” 出鞘,却被王颜禾按住:“收剑。把随行的胡饼分些给他们,再问清楚发病前可接触过井水、粮食。” 他蹲下身,指尖掠过孩童眉心,体温正常却触感如冰,袖中地脉镜<后土娘娘所赠,可照出山川地脉走势。>突然发出蜂鸣 —— 镜面映出老妇人鞋底的泥土,竟混着极细的冰晶颗粒。
王颜禾对他们说道:“长安城门十里外,有难民收容区,你们不要进城,去那里,那里有医官……!”
难民眼神发亮,像是看到了救星,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吗?大人?”
王颜禾点点头道:“是真的……!朝廷不会不管你们的!”
老叟激动的攥着老妇人的手道:“你看……!我就说朝廷不会不管我们的!”
圣元驿站?酉时
寒风从破损的窗棂灌进驿站,十二盏玄武灯在风中明灭,灯油凝结成龟甲形状。
驿丞抱着木柴的手不停发抖,柴枝上的冰碴簌簌掉落:“大人,昨夜子时三刻,值守的张老叟听见井台传来女人哭声……” 他指向后院的老井,井栏上缠着的红绳已被寒霜浸透,“今早打水,木桶里冻着半块带血的衣襟!”
王颜禾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走近井台。井沿石缝里嵌着片碎银簪,正是晋阳县令提及的 “辟邪玄武灯” 残件。
指尖刚触到井栏,镜面突然泛起涟漪,三个月前的景象如皮影戏般展开:驿卒李二狗扛着僵硬的尸体踉跄走来,尸体胸口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蓝光,坠入井中时溅起的水花,瞬间在井壁冻成玄武图腾。
“他们把染病的尸体沉井,以为水能镇住寒毒。” 王颜禾的声音惊飞枝头寒鸦,井中传来隐约的冰裂声,“却不知疫毒遇水则融,顺着地下水走遍十里八乡。” 他转身时,廊柱上的玄武浮雕突然渗出水珠,落地成冰,按说这冬季早就过去了,现在结冰实乃怪象!
马厩?子夜
值夜的刘玉突然撞开厢房木门,佩刀在腰间叮当作响:“大人!马、马在吃冰!”
马厩里蒸腾着白气,十匹驿马低头啃食草料,鬃毛上结着的冰碴随着咀嚼声轻颤。
云雀的破魔弩 “咔嗒” 上弦,却被王颜禾按住。他凑近食槽,指尖掠过苜蓿草,草叶表面覆着极细的冰晶,与泽州死者心脏处的一模一样。
“它们的眼睛……” 苏九娘突然指着马首,九匹马的瞳孔正泛着幽蓝,唯有王颜禾的坐骑 “骓乌” 躁动不安,前蹄刨着地面。
云雀的引魂箭 “嗖” 地掠过马耳,冰碴迸裂的脆响中,马厩地面浮现出龟甲裂纹 —— 裂纹走向与袖中《北极七宿图》的 “危月燕” 星轨分毫不差。
萧逸突然贴耳在地,铠甲下的鞭痕因用力而凸起:“地脉在震颤,是北方方向的寒毒顺着马料侵入。” 他抬头时,发现食槽边缘刻着模糊的金文,没有人认得,王颜禾看去似乎像是一个‘咒’。
王颜禾看向袖中地脉镜,镜中涟漪显示;三个月前沉井的尸体,此刻正化作千万冰晶,顺着地下水、马料、甚至呼吸,潜入每个毫无察觉的生灵体内。
而那些被当作辟邪的玄武灯、红绳,反而成了寒毒的路标,将整个大地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祭台。
他想起之前在凉州客栈,紫嫣交给他的‘破咒术’,随即默念起来,当他再去伸手触碰那些金文,金文消失不见了,他的骓乌也逐渐安静下来……!
“到底是什么妖物?正酝酿如此大规模的‘祭祀’?要万千百姓为祭品?”
泽州城五日后?巳时
青石板路上凝结着未干的血冰,每道裂缝里都嵌着指甲盖大的冰晶,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蓝光。
家家户户门板紧闭,新糊的符纸被寒风吹得哗哗作响,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旧符 —— 最早的那张已泛黄卷曲,落款正是武德三年。
街角躺着半筐冻硬的馒头,馒头表面印着清晰的牙印,主人咬到一半便倒在雪地里,指尖还抠着砖缝里的辟邪朱砂。
“大人,你看……!”百灵指向巷口的水井。井栏上缠着七根红绳,每根都系着半截冻僵的艾草,却挡不住井中溢出的寒气。
井边跪着具女尸,双手仍保持着舀水的姿势,腕间银镯被冰晶胀裂,露出底下青紫色的皮肤 —— 那是血髓冻结前的征兆。
她脚边的铜盆里,米汤冻成龟形,龟头正对着西北方的北海。
“将军,西巷发现整具尸体。” 萧逸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玄铁剑刃上凝着霜花,“父亲护着女儿蜷在灶前,锅里的粥结成冰砣,冰面刻着歪扭的‘活’字。”
他踢开挡路的破筐,里面滚出几串未编完的玄武草绳 —— 百姓以为编够七宿形状就能辟邪,却不知草绳浸透了寒毒。
青莲寺?放生池
池面冰层足有三尺厚,却清可见底。十七具尸体手拉手漂在冰下,皆是泽州百姓打扮,衣摆被冰晶钉在池壁,形成巨大的玄武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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