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睛睁得滚圆,瞳孔里凝着冰渣,倒映着冰面上方的鸱吻兽。
朱冰真的验尸刀 “当啷” 落地,在寂静中激起回响。她刚剖开的尸体胸腔里,冰晶已从心脏蔓延至锁骨,龟甲纹路顺着血管生长,像极了镇北碑上的刻痕。
“这些冰晶在吞噬血肉。” 她颤抖的指尖划过冰晶表面,丝状物突然蠕动,“将军……!这……寒毒如此凌厉……!”
萧逸脱甲贴耳于地,掌纹按在刻着玄武的青砖上。地脉的震动里混着无数细碎的哭嚎,像千万片冰晶在血管里崩裂。
“地下暗河全被冻成冰河,” 他抬头时眼底泛着蓝光,“每道冰缝里都卡着冻僵的鱼,鱼腹里全是冰晶 —— 寒毒在水里会自我复制。”
太医院医正张季同尸体在城隍庙井中被荀戒发现,指甲缝嵌有北海冰蚕鳞粉;“大人……!这是北海寒毒……!”
古战场遗址下挖出半截青铜鼎,刻 "武德元年晋阳军殁于此",鼎内血泥中埋着染血的宋金刚军旗……!
南街?义庄
二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堆在墙角,胸口的冰晶在正午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雾。最边上的少年尸体蜷缩成龟形,指甲缝里嵌着半片玄武灯的铜片,那是他临死前从神龛上扯下的。义庄梁柱上的彩绘剥落,露出底下的墨字:“武德三年冬,收葬晋阳战死者八千一百一十六人”—— 正是李渊立镇北碑的同月。
栾晴陌突然指着尸体脚踝惊呼:“他们的涌泉穴都有针孔!” 每个针孔周围都泛着蓝斑,正是寒毒侵入的路径。
她翻开《太医院医典》,书页自动停在 “龟息寒毒,涌泉为门” 页,“有人故意在水井里下针,把整座城的地下水变成了毒脉!”
王颜禾舀起一勺井水,煮沸后表面浮着层血色油花。他抿了一口,喉间立即泛起铁锈味,仿佛吞下碎冰与血块的混合物。
秋蝉的魂体突然在身体里显现,声音里带着惊诧道:“长桥……!这是黄帝之孙-禹强的‘血疫寒毒’,记得当年颛顼与共工一战,所用的疫病就是这个……!”
王颜禾诧异道:“难道……?是北海玄冥来了?”
百灵诧异:“大人……!你在和谁说话?”
体内的秋蝉说道:“这种疫病要枉死之人的怨魂炼制,这周围是否有大量枉死之人?”
“这里是雀鼠谷战场旧址……!地下埋着八千多怨魂……!”
秋蝉道:“那就对了……!恐怕……!这里的八千怨魂已经被炼成了‘血疫寒毒’!
王颜禾想起当年在世界尽头,被禹强一枪刺中,差点死了,嘴里念叨着:“这个该死的鸟人……!见到他我必杀了他!”
秋蝉道:“你别冒失……!那玄冥可不是普通的神……!”
王颜禾对左右说道:“来人,将尸体烧掉吧……!免得再传给其他人……!”
刘玉、高翔准备火油,这时义庄门外来了一队人,为首身穿官服大喊道:“将军,速速住手……!”
那人见王颜禾施礼道:“晋阳县丞郭行之见过‘武牙将军’”
“哦……!原来是县丞大人,为何阻止我焚烧染病尸体?”
郭行之面露难色道:“将军,这尸体烧不得,上个月疫病爆发的时候,我们也曾经试过焚烧尸体,但……!焚烧过程中,尸体体内冰晶突然爆裂,噼啪作响,随后在空中形成‘黑雾’,接触者皆染病而亡,正因为如此,疫病才飞速传播,现在已经遍布关内道、河东道了……!”
王颜禾一行人倒吸一口凉气,要不是县丞及时制止,恐怕他们今晚就会染病……!
“那……?你们为何不将尸体掩埋?”
郭行之摇头叹道:“将军你有所不知,我们也试图掩埋尸体,但埋过尸体的土地变成了‘毒地’,呈暗红色,草木不生,恶臭不止!”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将尸体这么放着……!”
王颜禾看了看大伙,从大伙眼中他看到了恐惧,“这么厉害?”
郭行之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一时间,王颜禾一行人也犯了难,他对郭行之道:“县丞大人,请将事件发生一一道来!”
郭行之施礼道:“还请将军到县衙一叙……!”
晋阳的县衙内,烛火随风摇曳,王颜禾一行人围坐在大八仙桌上,衙役端来饭食,边吃边听县丞郭行之将瘟疫事件缓缓述来;
“下官还记得,七月廿三辰时初刻,西巷王老汉背着儿子撞开县衙角门。那孩子才十三岁,颈侧爬着紫黑血纹,像冻裂的冰面般渗着水珠,可抱着时却烫得人发慌。衙役要扶他去厢房,不想碰着胳膊便掉了层皮 —— 不是溃烂,是皮肤底下结着冰晶,生生把皮肉顶裂了。
头七日本以为是寻常时疫,县太爷按《诸病源候论》开了辟瘟汤,差人在各巷支起大锅。
可药汤灌下去没用,染病的人反倒越来越多。西街李家娘子咽气时,胸口冰晶已爬到咽喉,整个人蜷成玄武状,四肢摆得跟井栏上的浮雕分毫不差。百姓慌了,家家挂起玄武灯,门楣缠满红绳,说是能镇北邙寒气,却不知那些冰晶专顺着红绳往人家里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