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过义庄,井栏上的 "安平" 二字被新刻的铠甲纹路环绕。王颜禾知道,这场与寒毒的较量,终究让玄武归位:它不再是需要血祭的神,而是由千万守护者的英魂、百姓的掌纹、帝王的决心共同凝成的,镇守北方的人间丰碑。
寒毒退散(晋阳义庄?巳时三刻)
荀戒的药勺磕在陶釜边缘,溅起的琥珀色药汁在青砖上烧出小小的光斑。
他盯着釜中漂浮的镇北碑碎粉,这些混着血土的细砂正咕嘟咕嘟冒泡,恍惚间竟像极了三年前在升州见过的萤火虫 ——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寒毒的具象化形态。
"第三例了。" 朱冰真的银针在病人心口停了半拍,指尖能感受到冰层下传来的细微震颤,"昨天张老汉喝药后,指甲缝里的黑泥都褪成了浅灰。荀太医,您这药里到底加了什么?"
荀戒抹了把额角的汗,从袖口抖出半片焦黑的信笺。纸角绣着的 "晋" 字补丁已经辨认不清,但残页上 "娘,别等我" 的字迹依然清晰:"今早去井里捞药材,发现了这些。" 他用镊子夹起信笺,放入旁边的瓷碗,"试着烧成灰拌进去,没想冰粒真的开始化了。"
朱冰真凑近陶釜,药香里混着陈年纸灰的焦苦:"像是《伤寒论》里的以形补形?" 作为大理寺仵作,她更习惯用刀俎而非符篆解决问题,但此刻病人胸口的冰粒确实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
王颜禾的手掌按在正堂地砖上,地脉传来的震颤带着暖意,让他想起三年前在凉州见过的温泉。
第七个病人突然咳嗽,黑血中裹着的冰核滚落在地,发出玻璃珠般的脆响 —— 这是朱冰真三天前验尸时都无法想象的场景。
"大人!成了!" 云雀的靴子碾过门槛,怀里抱着的不是卷宗而是具缩小的猪心模型,"按朱仵作的法子,往猪心冰核上压刻着 ' 李大哥 ' 的镇纸,三天就化了!" 她口中的 "李大哥",是义庄井里捞出的义军腰牌主人。
朱冰真接过模型,指尖划过猪心表面的刻痕:"不是镇纸,是温度。" 她指着模型上的铠甲纹路,那是用蜡油新浇的明光铠鳞甲,"冰核遇热就化,但必须是活人的体温 —— 昨天给张老汉换敷药时,他儿子的手刚巧按在上面。"
荀戒突然一拍大腿:"是了!前天李娘子喂药时,眼泪滴在碗里,药汤立刻冒金光!" 他抓起笔在竹简上狂草记录,"寒毒怕的不是符水,是人气 —— 活人的念想,死人的牵挂!"
百灵蹲在马前捆扎药坛,北斗符在她手中歪歪扭扭 —— 这是她连夜跟朱冰真学的:"荀太医,这符真能保药不结冰?"
荀戒往坛口塞了团棉纸:"保不保符我不知道," 他敲了敲坛身刻着的病人姓名,"但刻上他们家人的名字,药就凉不了。"
作为太医院出身的医官,他始终不信玄之又玄的星图,只信 "药引子得对病人的心思"。
云雀的包袱里,镇北碑碎块和青铜镇纸撞出轻响。她摸着朱冰真塞给她的羊皮卷,上面画着十二具尸体的解剖图,每个心口都标着黄豆大的红点:"冰真姐,这红点到底是..."
"是冰核的根。" 朱冰真按住她的手,验尸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就像树根扎进土里,冰核也会往心脏纹路里钻。" 她指着图上的铠甲纹路,"必须顺着这些纹路刮,就像剥树皮那样,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在‘御翎校场’剥麻皮吗?"
云雀点了点头,“你的心还真是细腻,换做是我,做不来这么精细的活计……!”
在一旁的荀戒开口道:“云雀丫头,你可以拿着这个交给将军了,让将军差人回长安去,将此法速速递到皇帝面前!”说完他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寒毒驱散方法论》。
“好……!我这就去……!”
“等等思思……!”朱冰真拉住云雀的手道:“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便也持纸笔写了起来……!
不多时,她将写完的《冰晶驱除十二式》也一并交给了她道:“这个也交给王大人,告诉他……!我这个仵作也找到了驱除尸体体内冰晶的方法……!
云雀点了点头,坚定的道:“放心吧!二位……!我这就交给我们家大人!”
王颜禾接到云雀递来的法子,高兴的直拍大腿:“百灵、云雀,我命你们牵两匹快马,速速回到长安,将此法呈交给陛下……!”
长安回响(太极宫尚药局?二日后戌时正刻)
李世民接过药坛时,拇指擦过坛身凹刻的 "李老憨" 三字。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却让他想起去年冬日微服出访,朱雀街卖炭翁冻裂的手掌 —— 当时老人捧着炭盆说:"陛下要是路过晋阳,替咱给弟兄们上炷香。"
"传旨:药名就叫 ' 安魂汤 '。" 他盯着坛口飘出的热气,药香里混着若有若无的焦纸味,"每坛药配半张黄纸,让服药的人写上想告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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