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令捧着《太医院疫典》闯入时,李世民正在研究药渣里的纸灰。"陛下,义庄传来的验尸术..." 老人话未说完,就看见皇帝用银针挑起半片残页,上面 "娘,米缸..." 的字迹让他喉间一哽。
"不是验尸术,是人心。" 李世民将残页夹进典籍,"太卜署的星图再准,也准不过百姓想活的心。" 他指着药渣里隐约的铠甲纹路,"让尚药局在药包上印明光铠纹,我大唐的子民还需我大唐的将士守护。"
栾晴陌的靴底沾满冰碴,怀中的《北极七宿图》被体温焐出褶皱。她看见荀戒趴在药炉旁,袖口还沾着未洗的药渍:"荀太医,太行陉的冰棱..."
"别管什么冰棱!" 荀戒突然惊醒,抓起旁边的竹片,"你看这第三例的脉案 —— 冰核化掉后,病人脉象里竟有了胃气!" 作为医者,他更关心的是寸关尺间的细微变化,而非北海之眼的裂隙。
朱冰真正在给最后一具尸体描记图册,验尸刀在心脏位置顿了顿:"栾提举,你看这冰晶形状。" 她指着图上的六边形结构,"和三天前不一样了,边角变钝了 —— 像是被什么磨圆的。"
栾晴陌凑近细看,冰晶边缘竟有细密的划痕,像极了长期被掌心摩挲的老茧。
她突然想起王颜禾的话:"寒毒在认主。" 但此刻从医者的角度,她更愿意相信:"是病人的心跳,把冰棱震钝了。"
长安西市的药铺前,李老憨攥着药包的手在发抖。粗麻布上印着的明光铠纹让他想起儿子的铠甲,而药包内侧的黄纸,正等着他写上 "李季" 二字 —— 那是他战死在雀鼠谷的小儿子。
义庄的井台旁,朱冰真正在教百姓用银针探脉:"冰核化的时候,脉会像琴弦突然松了半扣。"
她的验尸刀鞘上,新刻的不是符文而是横横竖竖的刀痕,"每道印子,都是个能说上话的弟兄。"
荀戒蹲在镇北碑前,指尖划过新刻的三百个名字。碑顶的玄武图腾在他眼中只是块普通的石头,真正让他安心的,是石缝里渗出的药香 —— 那是百姓用煮过安魂汤的水浇花,无意中沁入了碑土。
秋蝉鸣唱时,萧逸的快马带来战报。王颜禾摸着信纸上的 "共守" 二字,突然听见荀戒在旁嘟囔:"其实药里最管用的,是那些没寄出去的信 —— 人心里有牵挂,寒毒就冻不死。"
这句话让他想起李世民的诏书,末尾写着:"每服汤药,皆为招魂。" 此刻的镇北碑,不再是镇压怨魂的石碑,而是千万人心里的一根线,这头系着活人,那头牵着未归的弟兄,让所有的寒毒,都冻不断这缕人间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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