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敢亲我。”
纪年被窝里的一句沙哑的话差点把裴烁噎到,他连忙端起水杯,转身一本正经地盯着她:“吃药。”
“阿烁。”
“嗯?”
“我想喝可乐。”
面对她如此跳跃不符合常理的要求,裴烁冷着脸拒绝:“不行,你都发烧了。”
“今晚的饭好难吃。”
“是很难吃。”裴烁点头,却半步不退:“乖,吃药。”
“就一小口行不行?”纪年鼻子有点不通气,说话少有地语气绵软,露在被子外的一双眼睛可怜兮兮,“我现在满嘴都是汽油味……”
裴烁听到这个形容,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
他妥协地放下温水,走出去客厅的水吧拿冰镇可乐。
还没回身,便感觉后面无声无息地跟了个人。他回头,皱着眉看她赤脚站在地毯上。
一手把她拦腰抱起放在长长的水吧台上,又捞过沙发上的毯子将她团团裹住,这才拿起可乐扯开拉环。
嘭呲……
纪年忙不迭接过来,先是把冰冻的易拉罐贴在自己脸上,闭着眼过了几秒,这才低头大口喝起来。
“喂,说好了一口……”裴烁把可乐罐从她手里夺下来。
气泡在易拉罐的晃动中哔哔啵啵地漫上来,又淅淅沥沥地沉下去。
像是窗外的海浪,潮来又潮去,没过岩石,又缓缓退去,只留下湿漉漉的水汽。
也像是她眼里迷蒙的雾气。
没来由地,他觉得嗓子在冒烟。忍不住了,也仰头喝了好大一口。
“阿烁。”
纪年仰起了头。
裴烁的可乐罐刚刚离了唇,衣领便被她拽在手里,缓缓朝她自己拉去。
很慢很慢,慢得他们透过雾气看清彼此瞳孔里的自己。
裴烁握着易拉罐的指节发白,“铿”的金属声敲在桌面的那一刻,他像是一个犹豫良久的棋手,终于果决地落了一子。
一个吻便也覆了下去。
巨大的落地窗外,突然传来连绵不断的“砰砰”声。烟花在他身后如同火龙般窜上夜空,又如同光雨般炸开,绚烂又梦幻。
炙热的吻,炙热的身体,燃烧着彼此。
当年他掀了她的头纱,与她亲吻,她心里却忐忑不安:是同情吗?
之前那个被钟俊豪来电打断的吻,他心里也满是苦涩:是同情吗?
越是迟疑,越是亲吻如同获取烙印,死死压着,像是盖章时生怕那油墨印不上去,这封缄便不作数,更生怕一松开对方就会消失不见。
可此时此刻,不再想是不是同情,不再想是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他们只想让对方知道:这些年来没有你在,有多想念,有多难熬。
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一起,多么万幸。
毛毯跌落在地,他扶着她的腰,一节节攀着脊骨向上,掌心隔着衣衫熨着她的皮肤,带起一阵阵水波似的战栗。
而她双手扣在他的颈后,掌纹里深深埋着的,是他这么多年来说不出口的情话,是多少次午夜醒来那无法抑制的情动,是多少回远在异国他乡的眼角滚烫。
他默不作声,轻轻重重地吻着,从唇到鼻尖,从脸颊到眉毛,耳鬓厮磨,细密又虔诚。纪年被吻得坐不稳,而他托起她后背不让她后仰,只紧紧与他相贴。
他进一寸她便退,他退她却进,轻咬慢吮,像是彼此攻城略地,又像是在互相追逐游戏。渴望又漫长,笃定又欢喜。
她烧,他更烧。
窗外烟花一波又一波地如金丝菊般绽放,爆鸣震得玻璃嗡颤,又纷纷扬扬如金粉碎屑飘落,明明灭灭中,纪年微微睁开眼,却正好落入他深邃的眸中。
她一手环绕着他的脖颈,一手指尖触碰着他的唇,哑声呢喃了一句:
“阿烁。”
这一声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裴烁的双臂一下托起她的大腿,一个转身,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地直接将她抵在了落地窗前。
继续吻。
纪年猝不及防又无法抗拒,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肩头,指尖深深陷进他的衣服。滚烫的背部贴着冰冷的玻璃,而身后仿佛空无一物随时坠入深渊,只有耳边的一阵又一阵汹涌的爆破声,她的感官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潮推向巅峰,内心深处涌起的强烈冲动令她几欲尖叫出声。
她对自己的失控感到羞赧,试图拿回掌控权,便用双腿报复似的夹紧了他的腰身,用力得让裴烁低哼了一声,微微后退,给了她一丝喘息的空间。
趁着这一秒,她扬了扬头,像镀了金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裴烁拿她没办法,低低笑出声,轻轻地掐了掐她的臀部。
她终是撑不住,整个人浑身软。可能是因为烧的,也可能是因为吻的。身子直直下坠,被他扣住腰窝托起。
“年年……”他一边在耳边轻唤,一边带她回床,“该吃药了,乖。”
纪年这下安分了,将药吞下,额头贴上冰凉的小林退热贴,薄被虚虚的盖至胸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