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绾绾跟着他顺着石阶往下走，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才终于到了底。
眼前是一间不大的石室，角落里摆着一张床和一张桌，而桌边坐着的，正是吴嬷嬷！
“吴嬷嬷！”陆绾绾没想到吴嬷嬷竟然就藏在王府，早知道她用芯片扫一下不就知道了。
吴嬷嬷见到她，也激动得站起身：“陆姑娘，你没事就好！那日在破庙分开后，老奴一直担心你。”
“有什么想问的尽快问，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温行之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隐入了石室的阴影里。
吴嬷嬷握着陆绾绾的手，声音带着颤抖：“那日你问我在狱中有没有见过其他人...老奴见过王爷，就是逸王殿下。当时他让我在指认皇后娘娘的供词上签字画押，老奴气得狠狠骂了他一顿，说他是助纣为虐的奸臣。”
“竟然真的是他....”陆绾绾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语气里满是失望。
但让她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为何那日抓了吴嬷嬷温行之不立即杀她灭口，反而要费心将她藏起来保护？
这到底是为什么？
吴嬷嬷见她脸色发白，连忙拉着她坐下，急切地补充道：“姑娘，你听老奴说完！当时老奴骂得那么难听，王爷却一句话都没说，就站在那里听着。后来狱兵都听不下去了，要上前抽老奴，王爷才俯身在我耳边说了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陆绾绾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清明。
原来如此！当年的情形，就算吴嬷嬷以死明志，也改变不了被构陷的结局，反而会白白送命。
温行之是假借审判之名，逼着她“认罪”，实则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留着日后翻案的关键证据！
“多谢嬷嬷今日告知真相。”陆绾绾的声音有些哽咽，心里对温行之的误解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情绪，“只是恐怕还要委屈嬷嬷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等我们找到足够的证据，还姑姑一个清白。”
吴嬷嬷笑着摇头，眼里满是坚定：“只要能为皇后娘娘洗刷冤屈，别说在这里待着，就算是拿老奴这条命去换，老奴也心甘情愿！”
暗处的温行之听着两人的对话，紧蹙的眉头终于缓缓松了下来。
离开密室后，温行之带着陆绾绾回了书房。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落在两人之间，驱散了往日的隔阂。
“为什么不早说？”陆绾绾率先打破沉默，眼里满是不解。
她想不通，温行之明明有苦衷，为何要任由她误会，让两人之间隔了这么久的嫌隙。
温行之侧过身，像是在回避什么，半晌才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皇后娘娘被废是事实，将吴嬷嬷画押签字口供亲手送到父皇面前的也是我。从头到尾，我都和这桩冤案脱不了干系。”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般拂过陆绾绾的心尖。
他在夹缝中的步步为营，甚至连解释都成了奢望。
“可你有苦衷。”陆绾绾上前一步，语气坚定，“你从来都不是真心想害姑姑。”
温行之猛地回头，眼底满是震惊。
他从未想过，这个被他“欺骗”了这么久的姑娘，不仅没有怪他，还看穿了他所有的伪装。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会和我绝交。”
“你倒想得美。”陆绾绾瞪了他一眼，语气却软了下来，“我姑姑的冤屈，你也有责任，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温行之看着她眼底的光亮，郑重地颔首，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定会倾尽全力，还皇后娘娘一个清白。”
“你那边现在有什么线索？”陆绾绾切入正题，眼神里满是急切。
“你从常胜那里应该知道，尘外阁和这桩案子有关。”
温行之的神色沉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冷意，“我已经派人全力追查尘外阁的老巢，只是他们藏得太深，至今还没找到确切位置。”
陆绾绾陷入沉思，之前她只当尘外阁是江湖势力，从未将其与巫蛊案联系起来。
如今有了吴嬷嬷这个能推翻当年供词的人证，只差一个关键物证了。
那些蛊虫，到底是从哪里来是？
“你可知三年前那些蛊虫的来历？”她抬头问道，眼里满是期待。
温行之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凝重：“那日的事太过突然，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内情。我得到消息时，皇后娘娘已经被囚禁在冷宫，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陆绾绾的心沉了下去，本以为能从温行之这里找到物证的线索，没想到又断了。
看来，只有那个皇宫里面，才能有人清楚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咚咚咚....”
书房外响起春桃的声音：“小姐，白姑娘回来了，正在府里寻你。”
“王爷，我先告辞。”陆绾绾好几日未见白浅浅，一听到她回来了，心里急着去见她，走到门口又道：“有案件的消息，记得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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