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复看着任务面板上的文字，尤其是那诱人又烫手的任务奖励。
积分和【良种培育】技能都还好说，一个能让她继续当个快乐的氪金玩家，另一个则是解决了杂交水稻不能留种的后顾之忧，是长远发展的核心技术。
可那个【化肥配方（入门级）】，却让程之韵头皮发麻。
紫玉薯能喂饱一个南境，杂交水稻能喂饱一个大周，而化肥，能喂饱整个大雍。
系统这是要她一个人，把这个时代的农业科技树，从冷兵器时代，一步到位地直接点到工业革命啊。
这任务要是完成了，她是什么？是神农在世，还是天降妖星？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狂喜与恐惧的情绪，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忽然觉得，息壤空间里那片小小的稻田，变得无比沉重，上面种着的不是稻谷，而是她未来的命运。
“呼……”程之韵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从这惊天的秘密中抽离出来。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
杂交水稻在空间里长成还需要时间，眼下，她得先处理好现实里的事情。
心念一动，她回到了房间。
窗外月色如水，身旁的顾文珏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熟睡。
程之韵看着他沉静的睡颜，心中那份翻江倒海的激荡，奇迹般地平复了许多。
是啊，她不是一个人。
……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小院都洋溢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顾文珏已经伏在案前，草拟与万宝楼的合作契书了。
他的神情专注，每一条条款都反复推敲，既要保证农业所的利益最大化，又要给足万宝楼甜头，将这艘大船牢牢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程之韵端着早饭进来时，他正好写完最后一笔。
“成了？”程之韵将粥碗放下。
“嗯。”顾文珏放下笔，揉了揉手腕，“钱万金是个聪明人，他要的是长久的利益和靠山，我们给得起。这份契约，他没有理由不签。”
他看着程之韵，见她眉宇间似乎藏着心事，便问：“怎么了？还在为昨晚的事激动？”
“是啊，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好。”程之韵顺着他的话说道，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在为如何用化肥改变世界而失眠。
她将话题引回正轨：“文珏，我们的紫玉薯糕一炮而红，但眼下的产量，连给抚远城的夫人们塞牙缝都不够。我们得立刻扩大生产。”
顾文珏点点头，这正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万宝楼的渠道一旦铺开，每日所需甚巨。我们现在的草台班子，肯定撑不起来。”
“没错。”程之韵的思路清晰起来，“我需要三样东西：人，地，还有更快的生产方式。”
“人，可以从军中家眷里继续招募，这能极大收拢军心，霍靖将军不会拒绝。”顾文珏接话道，“至于地……你是想建一个专门的工坊？”
“对！”程之韵眼睛一亮，“一个专门生产紫玉薯糕，未来还能加工其他农产品的工坊！总不能一直让嫂子们在院子里露天干活。”
“这个也需要霍靖点头。至于你说的第三样……”顾文珏看向她，带着一丝好奇。
程之韵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她从怀里掏出几张纸，上面是用炭笔画下的，结构略显粗糙却清晰可辨的图纸。
一张画的是一个带着长长压杆和活塞的木筒，另一张则是一个布满了齿轮和滚筒的奇怪箱子。
“这是我琢磨出来的两个小玩意儿。”她指着图纸，半真半假地解释道，“我们不是要去开垦更多的荒地吗？西山那边缺水，挑水太费人力。这个东西叫水泵，利用杠杆，能把低处的水抽上来，省时省力。”
“至于这个，叫脱粒机。以后我们不止种紫玉薯，还要种麦子稻谷，收割之后，用这个摇几下，谷子就都下来了，比用人拿着连枷打要快上百倍！”
顾文珏的视线落在那两张图纸上，久久没有移开。
他虽然不懂其中的机械原理，但只凭程之韵的描述，他就能想象出这两样东西一旦造出来，将会对农业生产带来何等巨大的冲击！
他的妻子，脑子里到底还藏着多少惊世骇俗的东西？
“我会找军中最可靠的铁匠和木匠，让他们秘密试制。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程之韵心中一暖，顾文珏的默契和信任，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解决了工具的问题，就剩下最关键的原料了。
“开垦更多的荒地，也需要时间。”顾文珏皱眉道，“西山剩下的那些地，比我们已经开垦的还要贫瘠，全是石头疙瘩，就算有人手，没个一年半载，也休想弄成良田。”
“这个嘛……”程之韵故作沉吟，“我最近在研究一种改良土壤的方子，或许可以一试。效果好的话，别说一年半载，一个月就能让石头地里长出庄稼来。”
她这是在为使用【改良土壤喷剂】打预防针。
顾文珏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只是点点头：“好，农业所的所有事务，你全权做主。我负责把我们的生意，做到南境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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