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沾在稻草人的旧布衫上,泛着淡白的光,连草穗扎成的“头发”上都挂着小水珠,风一吹就轻轻晃,像在点头。
黄鼬一早就跑来了菜园,绕着稻草人转了两圈——昨晚后半夜刮了阵小风,它在窝里翻来覆去没睡踏实,总惦记着稻草人会被吹倒,现在一看,果然歪了点。
原本系在草绳胳膊上的红布条松了半截,垂在旁边,像没力气的小旗子;
裹着身子的旧布也滑下来一块,露出里面发黄的干草,连插在土里的草杆都歪了点,往玉米苗方向倾着。
它立刻凑过去,用前爪轻轻扶着稻草人的身子,一点一点往直推——爪子收着指甲,怕戳破旧布,推一下就停一停,盯着稻草人看,确认没再歪,才继续推。
推直后,又叼着红布条往草绳上缠,布条有点滑,缠了两圈还往下掉,它就用牙咬着布条末端,轻轻扯紧,再用爪子压了压,确认不会掉,才满意地往后退两步,对着稻草人唧唧叫了声,声音里带着点得意。
转身往菠菜地跑时,它眼角瞥见豌豆架下的竹篮——昨天摘豌豆尖时忙着去看刚冒芽的菠菜,忘了把篮子收回去,现在篮沿沾着的晨露滴在土里,晕开一圈圈小小的湿痕,篮底还沾着点没清理干净的草屑和土粒。
可没等它去捡篮子,就被豌豆架上的动静吸引了。
最上面的几串豆荚颜色变了,淡绿里透着点浅黄,不像之前那样嫩得一掐就出水,捏在爪子里能感觉到硬实的触感,指尖还能隐约摸到里面豆子的形状,像藏着三颗小小的绿珠子,隔着豆荚壳都能感觉到圆润的弧度,连豆荚上的绒毛都比之前软了点。
“唧唧——唧唧——”黄鼬立刻往农舍跑,小爪子踩过湿土,留下一串浅浅的梅花印,印子里还沾着点没干的晨露,跑过井边时还差点撞着打水的陈溪——
陈溪正弯腰提水桶,桶里的水晃出点,洒在她的蓝布裤脚,晕开个小湿痕,她刚想开口叫住黄鼬,黄鼬已经叼着她的衣角往豌豆架拉,力气比平时大了点,连她手里的水桶都被拽得晃了晃,水又洒了点出来。
“慢点跑,别急,是不是豌豆荚能摘了?”陈溪笑着跟着跑,把水桶放在路边的石头上,没敢提,怕洒太多水浪费。
蹲在豌豆架旁,她指尖捏着一串带黄的豆荚,指腹能感觉到豆荚壳的硬度,轻轻一掰,“咔嚓”一声脆响,豆荚裂成两半。
里边躺着三粒圆滚滚的豆子,泛着浅绿,表皮还带着点光泽,像刚洗过似的,连豆子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真熟了!比上次种的豌豆荚还饱满,能留一半当种子,另一半煮着吃正好,煮在粥里或者清炒都香,还能剥了豆子做豆泥。”
林砚拿着竹篮过来时,黄鼬已经叼着篮耳往豌豆架下送了——篮子是之前摘野菜用的,竹条有点磨损,边缘还缠着圈细麻绳防漏,它叼着篮耳,小心地放在陈溪脚边。
“得挑带点黄的摘,太绿的还嫩,里面的豆子没长圆,煮着没味,还浪费藤蔓的养分。”林砚蹲下来,指尖顺着豌豆藤蔓摸过去,碰到带黄的豆荚就轻轻往下摘,拇指和食指捏着豆荚柄,转了转再扯,豆荚就掉下来,落在篮里发出沙沙的轻响,像小雨落在叶子上,好听得很。
黄鼬也凑过来帮忙,用嘴小心地叼着豆荚柄——柄有点细,只有筷子粗,它怕叼断了连藤蔓一起扯下来,就轻轻咬着柄的末端,往旁边拉了拉,豆荚“啪”地掉下来,它赶紧用爪子接住,放进篮子里,动作轻得像在接易碎的玻璃。
上次就因为用力太猛,扯掉了一片藤蔓叶子,还被林砚轻轻说了句“下次轻点”,现在连碰到藤蔓的卷须都要绕着走,生怕再弄坏了,影响后面结豆荚。
苏野背着布包过来时,指尖的蓝光先扫过豌豆架,光像条软丝带,在每串豆荚上都停了两秒,尤其在带黄的豆荚上停留得久一点,光带还轻轻晃了晃,确认着豆粒的饱满度。
“没虫蛀的痕迹,豆粒也饱满,留一半当种子足够了,另一半煮着吃正好,现在吃最鲜,再过两天豆子就老了,嚼着有渣,口感就差了。”
她从布包里掏出个布口袋——是用细麻布缝的,浅灰色,边缘还绣着朵小小的蒲公英,张梅昨天闲时绣的,针脚还有点歪歪扭扭。
“装种子的袋子,我昨天洗干净晾透了,放在灶房的窗台上,一点潮气都没有。晾干的豆荚得晒两天,每天中午翻一遍,让每个豆荚都晒到太阳,不然里面的豆子容易受潮发霉,到时候就不能种了,浪费种子。”
黄鼬叼过布口袋,用嘴轻轻咬着袋口,把袋子撑开,放在篮子旁边,等着装留种的豆荚。
偶尔有豆荚不小心掉在地上,它就赶紧用爪子扒拉进篮子里,扒的时候还会轻轻捏一下,确认没把豆子挤出来;
要是有豆子滚出来,就用嘴叼着放进袋子里,连滚到草堆里的小豆子都能找出来——它的鼻子特别灵,能闻着豆子的清香味,顺着味就能找到,半点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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