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本正经道:“有何可担心?”
以封岩的能力,他若不想,普通凡人在他面前就如同微小的蚂蚁。
他一本正经思量后说的话,封岩却听得十分惹火,最后憋了半晌才憋出一个“嗯”字。
末了咬牙切齿道:“行,我暗访,你比较光明,你明探。”
要说他们现在的关系确实尴尬,自同命蛊事出后,本来还能坐下来同封岩唠两句的怀谷。
现在却忽然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脑子里除了苍生就是怎么对付魔族,没事再与他讲两句大道理,试图把一颗歪树掰正。
若是旁人,被魔族算计中蛊,受制于人,定然对其恨之入骨。
可怀谷偏不行其道,不说多友善,至少没有厌恶。
让封岩很是费解,恍惚间还以为还在万念山那百年,于是下意识闹起了脾气。
目下抖一激灵才反应过来自个儿做了什么事。
而后气蔫了,别扭也不闹了,猛然正经过来,趁着怀谷没来得及反应他的阴阳怪气。
绕过怀谷,一溜烟出了门,撂下句,“管好你自己,别连门都进不去。”
见他行动,怀谷换了身干净的青衫,慢悠悠往幸府走去。
刚到府门口,门前两只石狮威严坐立着,朱红漆木门朝内大开。
怀谷刚上两步台阶守门的家仆便迎了上来,神色比前些日子他们来时温和许多。
面上不带丝毫阻拦,躬身道:“公子可是来看望二公子的?”
“嗯。”怀谷轻轻颔首。
那家仆咧嘴一笑,恭敬道:“公子随我来。”
怀谷心中微讶,心中想了好几番说辞,如今一句没用上。
他不动声色地跟着家仆往里走,目光快速扫过府内的景象。
往日里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庭院,今日竟有些杂乱,石阶上落着未扫的落叶,廊下的灯笼也歪斜着,全然没有即将举办及冠礼的热闹景象,反而透着一股压抑的沉静。
穿过前院,绕过长廊,眼前豁然开朗,院墙处铺了土,蒿草及腰,随风摇曳,几株古树直矗霄汉。
穿过两道月亮门,入目便是一片极大的石板空地,正前方还有一个木制搭起的擂台。
正走着,前院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家仆停下脚步,笑着道:“公子稍候,我家公子昨日受了惊,现下刚服药小憩片刻就来,您先在此稍等片刻。”
说罢,便躬身退下,留下怀谷一人站在廊下。
怀谷顺着议论声望去,只见院前的那片空地上,赫然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
阵法由金色的粉末勾勒而成,线条错综复杂,像是一条条盘根错节的老干虬枝,在地面上铺开,中央还嵌着七枚铜钱。
阵法周围,围着四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统一的深色长衫,手里拿着罗盘,眉头紧锁地讨论着什么,神色凝重。
怀谷绕到一边,压着脚步靠过去侧耳听。
“......二公子的命数已尽,这阵法可不能出纰漏。”
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无奈,“桃花村世代守着这规矩,哪能由得大公子胡来?”
“幸雨那孩子,天赋没有二公子好,当初家主可真选错了人,可惜了!”
另一个老者叹了口气,“昨日他还与我们争执,说什么‘命数由己不由天’,简直是胡闹!”
一直不曾说话的老头不耐冷嗤,“他要怎么作死便由着他,自己都不想活了,还指望咱们奋力帮他?左右是个没天赋的。”
其他人不乐意听他的话,瞪了他一眼,劝道:“大公子虽然天赋不高,但幸家却是桃花村先祖直系血脉,再怎么样,也比咱们这些杂毛上限高。”
横眉瞪眼不满的老头不再接话,但表情实在看不出有多服气。
其他老者也都思量起自个儿的事。
这阵法,与幸家两兄弟有直接关系?
怀谷再次将目光落在阵法上,这阵法实在复杂,他看不出到底有什么作用。
不管威力怎么样,一群还未飞升的凡人,竟然能研究出这么深奥的阵法,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但若是这背后有神魔指点可就不一样了。
思来想去,怀谷确实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幸家将他公然晾在这儿,便是不怕他看穿,也不怕他听墙角。
可就凭这些信息,真相始终扑朔迷离。
既然听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怀谷便收回目光,转身朝着方才家仆离去的方向走去。
廊下的灯笼歪斜着,光影在地面投下斑驳的碎影,空气中隐约飘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混着庭院里的尘土气息。
没走几步,便遇到一个端着药碗的侍从。
怀谷停下脚步,温和开口:“请问,二公子的住处在哪?我来探望他。”
侍从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躬身:“是赵公子吧?二公子吩咐过,若是您来,可直接去他的院子,只是......”
侍从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犹豫,“近日二公子受了些刺激,情绪不太稳定,说的话您不必当真,还请公子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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