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岩被安子书半扶半搀着,脚步踉跄却不肯放慢半分。
头顶的石块簌簌落下,砸在青石板上迸出细碎的火星,地宫通道里回荡着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像是整座山体都在随时崩塌的边缘。
怀谷抱着念芍走在最后,一手护着孩子后脑,一手挥出纯阳之气,将迎面砸来的小块碎石击飞.
方才为了撑起护罩,他的阳气本就耗损大半,此刻掌心已隐隐泛白,指尖的暖光也弱了几分。
“前面拐角有落石!”
周道长走在最前,桃木剑在前方探路,剑尖触到一块松动的巨石时,剑身瞬间亮起红光。
他猛地转身挥手:“快贴墙!”
众人立刻挤到通道侧壁,只见那块足有半人高的巨石“轰隆”砸落,正好堵死了身后半条通道,扬起的尘土呛得人直咳嗽。
念芍被灰尘迷了眼,小眉头皱起,却没哭.
只是伸手紧紧攥住怀谷的衣襟,佛珠的七彩光晕轻轻晃了晃,在他鼻尖前凝成一小团清润的气流,扫去了呛人的尘土。
“多谢这孩子。”
安子书揉了揉鼻子,扶着封岩的手臂又紧了紧,“封岩,你还撑得住吗?不行就先歇口气。”
封岩靠在石壁上,咳了两声,嘴角又渗出一丝淡血,却摇了摇头:“没事,再走一段就能出去了。”
他看向怀谷,目光落在对方泛白的唇上,从怀中摸出之前那枚魔气凝成的暖玉,抬手递过去:
“拿着,补点力气。”
怀谷刚要推辞,周道长已催促着继续前行:“别耽搁!后面的通道随时会塌!”
怀谷只好接过暖玉,触手的温润顺着掌心蔓延,丹田处的空虚感果然缓解了些。
他低头对念芍笑了笑,孩子正好奇地盯着暖玉,小手指轻轻戳了戳。
暖玉上的魔气竟与佛珠的光晕缠在一起,化作一缕淡紫的轻烟,飘进了念芍的袖口。
封岩特意提纯过的温和魔气,能护住孩子不受残息侵扰。
终于,前方透出了微光,是地宫入口的方向。
可刚靠近,就见入口处的碎石已堆成了小山,只留下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我先出去清理!”
周道长将桃木剑横在身前,阳气注入剑身,对着碎石堆狠狠劈出一道金光。
碎石应声散开,缝隙扩大了些,却仍有几块顽固的巨石挡路。
封岩推开安子书的手,银刃出鞘,魔气与阳气在刃尖交织成一道暗金色的光刃:
“我来!”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后背的剧痛,纵身跃起,光刃劈在巨石上,“咔嚓”一声,巨石裂成两半。
安子书连忙上前,将碎石搬开,终于清理出可供两人并行的通道。
“快出去!”
封岩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安子书及时扶住他,两人率先冲出地宫。
怀谷抱着念芍紧随其后,刚踏出入口,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整个地宫入口彻底被碎石掩埋,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连远处的黑风岭轮廓都模糊了。
众人站在山坳里,看着被封死的地宫,都松了口气。
风里的腐味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山间草木的清苦气息。
念芍在怀谷怀里动了动,小手指着远处的天际,那里正泛着淡淡的鱼肚白,天快要亮了。
“先回山神庙休整吧。”
周道长擦了擦额头的汗,“封岩的伤需要好好处理,我也得研究研究这钥匙上的符文。”
一行人沿着山路往回走,晨光渐亮,照亮了路边沾着露水的野草。
安子书扶着封岩,时不时停下来查看他的伤口,嘴里念叨着:“早说让你别硬撑,这下伤口又裂了,金疮药都快不够用了。”
封岩任由他数落,只是偶尔应一声“知道了”,眼神却始终落在怀谷和念芍的背影上。
那孩子不知在说什么,引得怀谷频频回头笑。
回到山神庙时,庙外的净灵泉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水面映着晨光,灵泉叶在水中轻轻浮动。
安子书立刻扶着封岩坐在干草堆上,打开药箱,小心翼翼地解开他后背的绷带。
伤口果然又裂了,渗血的纱布粘在皮肉上,看得安子书眼眶发红。
“忍一忍。”
他用温水浸湿纱布,一点点揭开,又撒上金疮药,重新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这次不许再乱动了,至少要养三天。”
封岩点点头,靠在神像旁闭目养神。
周道长则取出那把完整的青铜钥匙,放在火塘边的石板上,借着晨光研究上面的符文。
钥匙上的纹路繁复交错,有的像流水,有的像火焰,还有的与念芍佛珠上的图案隐隐呼应。
“这符文里藏着灵脉的轨迹。”周道长指尖拂过钥匙,“你看这里,与净灵泉核心的纹路能对上,而这一段,像是指向阳气最盛的地方,应该就是纯阳崖。”
怀谷抱着念芍走过来,孩子伸手摸了摸钥匙,指尖刚触到符文,钥匙就微微发烫,淡金色的光影辉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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