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连翘感觉胳膊痒酥酥的,拆开绷带一看,发现伤口已经愈合地差不多了。
她给自己开了张止痒的药方。然后,又缠上绷带,吊着一只胳膊去范婶儿屋里。
她抓过范婶儿的手,搭在脉搏上。
范婶儿说,“先生,我觉得没啥了,可以不吃药了吧。”
“我先看看,脉象不错,但还得再调理一下,巩固巩固。”
连翘出了范婶儿房间,回到自己屋里,拿了些散碎银子装进绣袋,就出了屋,对正在院里忙活的翠姑说,“我去街市抓药。”
“我去,你胳膊还没好利索。”
“你歇会儿吧。刚送了两个孩子去陆府念书,又买了菜回来。中午还要做十几个人的午饭。院子快完工了,万一牛师傅有事要询问,那还不得你顶着,……”
“事儿是挺多的,那先生快去快回。”
……
连翘在药铺抓好了药,拎着八个中药纸包往回走。
路过杂货店,她记起铁蛋和小枣喜欢吃红豆黏米糕,就顺便买了一盒。又给翠姑称了一斤枸杞。她早就想用枸杞酿酒,说女人喝了滋阴养颜。
把铜板数给了店家,刚抬头,一个五大三粗的、约五十岁左右的壮汉从身旁经过,片刻又折返,停在连翘面前,目光扫视,“你姓倪?”话语带着一丝紧张。
古连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愣住。
她摇头……又点头……她没想到倪家基因是如此顽固,硬要在自己容貌上留下蛛丝马迹。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倪铭的女儿,毕竟那是原主父亲。而倪氏家族,也因冤案早已覆灭。她自己不过是穿越而来的过客。于是,半真半假地回应:“倪家?我算是他们出了五服的远房亲戚。”
男人闻言,眼中闪过失望,但很快恢复常态。
“人家不承认也有隐衷。” 他思忖,忙自我介绍:“我姓刘,是对面‘惠荣饭馆’的掌柜,能否赏脸,移步一谈?”
连翘点点头。
她有些好奇,“这刘掌柜看上去比较憨厚,大上午的能有啥危险?估计他想问倪铭的事情。皇上对昭雪倪铭案现在还没有动静,我应该去坐坐,听听他有什么要说的。”
连翘随着刘掌柜过了街。
“惠荣饭馆”跟大多数饭馆一样,供着“关公”像,两旁贴着对联:“财源茂盛达三江,生意兴隆通四海”。柜台下,放着一溜各种泡酒坛子。
颇似那些彰显实惠的饭馆。处处弥漫着,“我店有煎、炸、炖、煮,各种菜系。这里包罗万象、丰俭由人、童叟无欺,请随意”的市井气。
此时,还未到饭点,客人寥寥无几。
刘掌柜将连翘领到大堂侧面的一个包间里,请她坐。
堂倌见状,立刻奉上两杯热茶。
刘掌柜一脸歉意地施礼:“请原谅啊,倪捕快,实在是怕错过,所以,冒昧相邀,还望倪捕快不要介意,别跟我这个粗人一般见识。”
她连忙把手上拎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桌上,也拱手:“认识刘掌柜是晚辈的荣幸,怎么会介意呢?我姓古,刘掌柜,您跟倪都统很熟吗?”古连翘被李席华骗得差点丢命,所以,变得异常谨慎,凡是跟过去有关的人,她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询问清楚。
“倪都统是我生命中的贵人,也是我的恩人。认出你,是因为你很像他。”
听刘掌柜这么郑重其事地说,连翘也正襟危坐。打算好好听听。
“十五年前,我这小饭馆刚开张,生意冷清地差点关门。直到有一天,倪都统大驾光临,用过饭后,他很是赞赏在下的厨艺。
以后,他就经常带客人光顾。许多人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纷纷来捧场。沾了他的光,我这生意才渐渐有了起色,饭馆也越开越大。对于倪都统的恩情,我刘某人可是铭记在心,无以回报啊。”
连翘在内心感慨:“这古人还真是懂得感恩,要是放在现代,十几年的光景,估计早就忘了谁是谁了。”
刘掌柜叹气:“当年倪家惨案,那可是轰动朝野的大事。你说,倪都统连我这样的小生意人都肯帮忙,怎么可能去做通敌叛国的事情?这里面肯定有蹊跷,可惜我一个小生意人,人微言轻,根本没办法救他。”
他问:“古捕快,你清楚当年的事情吗?”
古连翘点点头,跟刘掌柜详细复述了一遍倪铭案的内容。
又说,“当年我还是个婴儿。长大后,家族亲戚陆陆续续提起,这些亲戚都是在那场杀戮下侥幸逃脱的人,眼下也基本过世,有些内容也是传闻,真假参半。
二人聊着,不知不觉过了未时。
大堂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堂倌们穿梭往来上菜。有几个包间的吃客,酒至半酣,请了艺人,拉起了胡琴,咿咿呀呀地唱开了。
刘掌柜要请连翘吃午饭。
连翘起身,说:“不了,家里等着熬药呢。”
刘掌柜却执意挽留:“一顿饭的功夫能耽误多久?遇见倪都统的亲人,我有说不完的话。咱们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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