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们,它们追过来了。阿言他们那边一定是出事了!”
不知不觉间,漆黑的天幕越发低垂,区必庄大叫不妙:“等这天幕掉下来盖住我们时,我们就会被她们抓到!快,你们快跟我走!”
区必庄拉着谢安音的手腕,扭头就跑。
张月旬不解:“跑什么?我这个除妖师不是在这儿吗?”
“不,你还不能出手,否则这里会坍塌,我们会变成一幅画的。”
“什么意……嗷——”
区必庄二话不说,回头拉上她和楚侑天一起加速跑。
一个人只有两只手,但区必庄对于世俗定义的人,已相差甚远。
她有六只手!
一只手抓着谢安音,一只手抓着张月旬,第三只手抓着楚侑天,另外两只手撕开裂缝,最后一只手举着蜡烛。
她带着他们一路狂奔,回到六甲屋。
“哐哐哐!”
门被砸得摇摇欲坠。
区必庄却说:“放心吧,它们暂时进不来的。”
“也就是说它们是能进来的?”
“是,所以这里不能久待,我们得抓紧时间行事。张月旬,”区必庄点名她,“我的日记你已经看过了,只要你能和云平屠城的真相联系起来,你一定可以找到它们的本体!我和安音,会在缝隙里尽量拖住它们,给你争取时间。”
“轰——轰——轰——”
“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区必庄也愈发焦急。
“记住,必须找到本体,才能够消灭它们!别再冒然出手,之前我能帮你,往后难说了。你若是被他们发现,拖入无穷无尽的缝隙之中,事情只会更麻烦!”
区必庄说完,将她和楚侑天塞入缝隙:“没时间了,你们快走!这里我和安音会应付。”
“喂!”
张月旬还想问点什么,眼看着缝隙即将合上,她顾不上太多,下意识地塞给谢安音一把驱邪符,并大喊:“一定要活着——”
缝隙合上,她的话回荡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
张月旬望着缝隙合上的地方,一动不动。
身旁的楚侑天侧眸看她。
他试图从她脸上的表情读出点什么,然而,什么也没有。
楚侑天活了百年之久,阅过无数人,见过无数生死,早已练出只需一眼,便能看透一个人的本事。哪怕此人略有城府,他看透此人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这时间,绝不会超过半日。
然而他这个本事,却是在张月旬这儿失灵了。
明明她眼里嘴里,离不开一个钱字,是个财迷,而且性子急,脾气差。像她这样的人,绝对成不了事。
相处下来,要说她在扮猪吃虎,大不准确!
因为她总端出一副“手段通天、万事皆能”的绝世高人姿态,可做起事来却像走钢丝——看似章法全无、随性妄为,偏又总能在险处踩准落点,让人摸不透是真有深算,还是运气太好。
“赏花赏月不要钱,但赏我美貌,我得收你银子。”
张月旬语气平静,打破了徘徊在两个人之间的宁静。
楚侑天收回目光,“你有美貌?”
“没有你看我半天?”张月旬瞪他,“有恋丑癖啊你?”
她损过他一场,脚步轻快地往前走。
楚侑天追上去,问她:“往下,你要如何?”
张月旬却不语,因为她惊觉,这一片连绵不绝的黑暗之中,飘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
这气息,好熟悉!
她沿着黑暗继续向前走,忽然有金芒从远处刺来,转瞬便撕开这片黑暗。
一阵风吹过,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望见不远处的城门之上写的“云平”二字。
……
张月旬身上的盘缠眼看着要见底,危机感袭上心头。
她昼夜不分地一直走,可算是进城了。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靠自己这一身除妖的本事,挣点钱。
城里热闹非凡。
只不过这热闹瞧着实在是有些单薄和乏味,街上来来去去的行人,竟然只有男人,不见一个女人。
她每迈开一步,那些男人的眼珠子仿佛蜘蛛网一般粘在她身上——不是礼貌的打量,而是带着灼人的侵略性,从发梢滑到衣角,每一寸停留都令她厌恶。
张月旬揪了一下她的羊角辫,忍不住冷嘲一句:“哎呀,手腕空荡荡的,有点不太好看呀,不如拿你们眼珠子做一串手链戴上试试!”
此话一出,有的人摸了摸鼻子,讪讪地收回目光;有的人心虚地移开目光;还有的人反倒更加理不直气也壮,凶恶的眼神仿佛在说:就看就看,眼睛长我身上,你管我看谁……
张月旬懒得揪出这些狂妄之徒,直接一道符往天上一丢,打了一个响指。
白光炸裂,分外刺眼。
所有盯着她不放的男人,全部捂着眼睛,哀嚎声不绝。
她给了他们一个小教训,暂时让他们失明半日。
“姑娘,我看你骨骼惊奇,传你一份悬赏令,如何?”
一名老乞丐,出声喊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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