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她十分敏锐,察觉到她在门外,立刻追了出来。
张月旬撒开腿就跑。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现在必须得回厢房求证一件事。
厢房一到,守在门外的纸人不知所踪,她推门而入,直直往床底下奔去。
果然,两个背包,两把红伞,一模一样。
那这一行血字,另一个她应当是看见了,而另一个她兴许是在逼问老太太关于她的去向?
好像也不对。
这个另一个她,姑且称她为傀儡。傀儡是高耀祖那边的阵营,要找她执行杀她的命令,高耀祖应该会帮忙的啊,何至于威逼老太太?
这根本说不通。
除非傀儡是在做戏,目的是想要她放松警惕,好偷袭她?
张月旬脑子的想法越来越多,都快转冒烟了。
“呜——”
她撅着嘴,甩了甩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管他呢!
她按照原计划去找老太太问话就是了,要真和傀儡打了个照面,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张月旬背上背包,腰间挂好红伞,试着掐了手诀召唤纸人,但……一阵风卷着她的尴尬过去了。
罢了罢了。
她放下疑惑,踮着脚尖一路飞到老太太的院子。
怕老太太混淆她和傀儡,于是她半路顺手捞了个鬼面具戴上。
结果一到老太太那儿,人已经死了。
狗屎!
张月旬真没忍住暗暗啐了一口。
这傀儡就这么把老太太给杀了?以为这样就能断她洞察真相的路?
简直是痴人说梦。
张月旬当即从背包里掏出三根香,反手点上,边插入老太太的嘴巴里边念咒。
一阵烟雾缭绕,张月旬闭上眼,再睁开,硕大的血字一个接一个地飞入张月旬的眼睛里。
她猝不及防。
血字在她脑海中连成一句话——
要想结束这一切,你必须杀了她。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必须杀了她,必须杀了她……
甚至最后还唱了起来——
夜黑黑,月勾钩。
宅静静,映双我。
要走吗?刀要落。
杀了她,才有路。
你是她,羊角辫。
她是你,眼窝涡。
刀光闪,血珠颗。
风敲门,吱呀磨。
来了哟——
脚步近,谁在挪?
杀了她,你是我。
声音环绕在她耳边,不绝如缕。
烟雾散去,张月旬心底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忽地冲出,灌满她全身。
她脚下的地板忽地发软,走一步她就越往下陷,一步一步被漩涡吞没。
她无法呼吸,她想挣扎,却使不上任何力气。
张月旬无力地抱着脑袋,跌坐在地。
她不能死,绝对不能再死一次,不然这真相猴年马月才能被她摸透?
她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她必须先下手为强,杀掉那个傀儡。
杀掉那个傀儡!!!
这个想法在张月旬的脑袋里不断扎根,侵占了她整个大脑。
她像是一只提线木偶,缓缓走出去。
张月旬看似漫无目的地走着,其实她很快就找到了她以为的傀儡。
并且她成功偷袭了傀儡。
望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她忽地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恶心,还有一种扭曲的使命感。
“对不起,要结束这一切,我必须杀了你。”
解决掉傀儡,张月旬找遍高家都是没找见高耀祖。
而阿馋,也在祠堂里变成了一只冷冰冰的老鼠尸体。
张月旬叹了口气,最后用诛邪咒,彻底清洗了高家。
黑夜换了件衣裳,变成了白昼。
张月旬满意地拍了拍手,搞定了。
虽然高耀祖这个混蛋没找到,但没关系,她先去和阿放、小白脸他们汇合,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做。
张月旬步子轻快,往高家大门去,余光瞧见那块板子光秃秃的,她鬼使神差地掏出高家地图贴回去。
反正这地图她带着也没用处了,放包里只会压她肩膀,不如物归原主。
还完地图,她大摇大摆地出了高家,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出城的路上,一个敲破碗的乞丐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张月旬望着黑色大门,浑身疲倦,并且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高家,她没来过啊?
她也往下多想,三步并作两步迈上台阶,拍响了高家的大门。
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张月旬歪头一看,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咦?
没人?
她诧异,伸手推门走进去。
“嘣”的一声巨响,大门轰然关上,紧接着,白昼变黑夜。
高家大宅亮起点点烛火,却安静得诡异,像是一座没有人居住的空宅子。
她当即掐手诀,命令纸人立刻把阿馋带来问话。
“英杰,你怎么在这儿?”
阿馋见到她,像是见了鬼一般、面容惊恐,“你不是刚把高家灭门了?”
“我把高家灭门了?”
“对啊,您要是不信,我带你去看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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