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妄?”
撄宁有些意外。
张驰点头,说道:“楼小公爷还带了一堆御膳房的饭菜前来,说是……探望公主殿下。”
撄宁:?
一旁,崔砚和崔韫兄妹二人一听这话,好奇心顿起,两个人都顾不上争论。
楼妄的行事,崔韫一直感到难以理解,特别是前一阵主子不在京中,她被皇上叫去办事,更是切身体会了这位满京华独一份恩宠的楼小公爷,有多少特例。
崔砚没她想的多,他回来以后就一直打听猎场公选那几天京城发生的事。
楼妄几次三番四次令两部官员配合他的娇纵任性,他听得耳朵生茧。
他皱眉粗声粗气:“主子好着呢,用得着他探望吗?黄鼠狼给鸡拜年!”
张驰笑了笑,看向撄宁。
“楼小公爷毕竟也是榜上皇夫之一,今日突然临门,殿下想见吗?”
撄宁提杯喝完润喉的清水,沉眸思考了片刻,朝张驰点了点头。
“见吧,不是带菜了么。”
张驰笑:“哎,属下这就去迎客。”
张驰走后,撄宁转身回屋更衣见客,崔韫一起跟进来,从婢女手中接过衣服,亲手伺候撄宁换衣。
铜镜中,长发乌亮,衬托着巴掌大的鹅蛋脸气质不凡。
崔韫低头为撄宁轻轻梳理发丝,“主子,京中有人与番邦私联。”
撄宁闭眼养神。
闻言睁开眼望了铜镜一眼,对上身后崔韫有些担忧的目光。
“这次人多吗?”
撄宁淡淡问。
“不少。”崔韫如实道。
“嗯。”
“动手吗?”
“不急,这次我自己去。”撄宁道。
崔韫一听这话,急得一下子转到她面前,“殿下!太危险了!还是我们来吧!”
撄宁微微仰头看她,笑道:“崔韫,我快到时间了,煞气已满,天命不可违。”
“那……那我们可以试试其他方法?”
撄宁摇了摇头,“时间来不及,因果已熟,早点处理。”
崔韫见主子心意已定,也没有再劝,继续为撄宁梳头。
不过,她倒是好奇一点。
“那……皇上赐的婚,主子还要办吗?”崔韫想起今日到访的贵客,谈起楼妄,“小公爷最近一直派人盯着厉将军,不知有何用意,凤阳宫里的皇后几次宣召卫国公夫妇进宫,应该是因为小公爷成亲之事。”
撄宁问:“还有什么?”
崔韫挽上最后一缕发丝,选了一支白玉珠钗,稳稳簪进头发里,认真检查,“鄞州闵家之女正在来京的路上。”
“哦,有何关联。”
“听说那闵家小娘子与楼小公爷有旧日婚约,皇后从中撮合,闵家那边也点了头,只有小公爷如今态度不定。”
崔韫把今日打听来的信息一一说给撄宁听。
撄宁点头道:“那楼妄今日前来,是想与我商量此事?”
“许是想求殿下同意退婚?”
崔韫笑着猜道。
撄宁也笑,“可行。”
主仆二人边聊边走,崔砚被张驰打发出去办事,崔韫回府后,撄宁的杂事大多由她接手。
公主府花厅正堂。
楼妄已经等了半天,茶水饮过两盏,已是少见,更妄论他在别人府中还能候上这么长时间。
连他自己今日对自己的定力,都有了新的认识。
昭阳公主府,京城里堪比阎王殿一样的存在,大家平日里行事,都对这里讳莫如深,避之唯恐不及。
昭阳公主在府中也是常年闭门谢客,久居军营,鲜少出来走动。
若非这次皇上力排众议,非要给公主招婿赐婚,怕是一年到头,也听不到多少人议论她。
楼妄身居高位,又时常出入皇宫。
昭阳公主撄宁,他从前有过几面之缘,只是未曾面对面说过话。
最近一次,也是离她最近一次。
公选前,飞鹤楼那次!
匆匆一面,她记得最深的人,竟是谢沅。
楼妄抬眸笑对公主府长史张驰。
“冒昧前来,劳烦张大人了。”
张驰笑道:“小公爷您言重了,公主休养旁人避讳,难得小公爷记挂在心里,还费神送来养生之物,殿下若知,也会感念小公爷体贴之心的。”
好听的话又不交税,两榜进士出身的张驰,招待贵客,信手拈来。
都是客套话。
楼妄淡笑了下,一身江南织贡裁剪出来的锦绣衣裳,极尽奢华手工仍没有完全展现出楼妄富贵窝里养出来的金贵之气。
张驰应付他,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容易。
卫国公府这位小公爷,瞧着和气,但毕竟声名赫赫在外,是刑部无数犯事官员脑袋上最头疼的一把利刃。
这种人,为何偏要来公主府里过日子,张驰是真的想不明白。
好日子过够了?
张驰正腹诽,昭阳公主撄宁到了。
公主府里难得有外客。
撄宁刚踏进花厅,就看见一道华丽的身影从她面前高高站起。
她眼眸微微上抬。
对上一双熟悉的狭长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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