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会被指责薄情寡义,更可能成为政敌攻击的突破口。
他们之间的身份摆在这儿。
她不能像扔旧衣服一样把他丢开不管。
他是她的贴身近侍,名义上归她管辖,实际上也成了她私人领域的象征之一。
若是处置不当,外界便会解读为她喜怒无常、刻薄寡恩。
更何况,郁怀逸本身并无大错,品行端正,能力出众,贸然贬斥只会寒了众人之心。
眼下能做的,也就是多给他些好处,算是补偿了。
于是她悄悄提高了他在东宫的待遇,赐予珍馐美服,允许他自由进出书房。
郁怀逸走到她面前,声音很轻:“殿下。”
月光从窗缝斜照进来,映在他微微垂下的睫毛上。
他换了一身宽松的深蓝色长衫。
刚洗过澡,身上有淡淡的皂角味儿。
那是宫中最普通的清洁用品。
寻常人家都在使用,毫无奢华之气。
但这朴素的气息配上他干净清爽的模样,反而显得格外宜人。
衣料贴合着他修长的身形,袖口微湿,发梢还有些潮意。
低着头,眼神收敛,姿态温顺得让人心软。
那副模样,不说一句话也能激起旁人怜惜之意。
南溪:……
她坐在书案后,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
指尖微微用力,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
她抬眸看他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心底莫名泛起一丝烦躁。
系统小白虎:【宿主,您心跳加快了哦……】
那道清脆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小白虎趴在意识空间的玉石台上,尾巴轻轻摇晃,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
南溪:【闭嘴,少管闲事。】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系统动不动就窥探她的生理反应。
尤其是这种时候。
她明明只是略微怔了一下。
怎么就被抓了个正着?
她指了指窗边那张黄花梨木的美人榻,淡淡道:“今晚你就睡那儿。”
那榻做工精细,线条流畅,铺着柔软的锦缎垫子。
郁怀逸:“……”
他没有立刻应声,也没有挪动脚步。
片刻沉默中,只有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轻轻回荡。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随即又舒展开来,神情依旧恭顺。
他嘴唇动了动,没出声,脚也没动,就那样安静地站着。
他知道自己的位置,也明白不该奢求更多。
可人心终究是肉长的。
哪怕再克制,也难免会在某一刻渴望一丝温情。
“怎么?”
南溪挑眉。
“嫌那床不舒服?”
她放下笔,靠向椅背,侧头看他,语气里多了几分玩味。
她并不是真正在意他是否满意,而是想打破这份过于压抑的沉默。
可话说出口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刻薄。
顿了顿,她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还觉得你跟那榻挺配的,俊男配美具,赏心悦目。”
这话半真半假,既是调侃,也算是一种隐晦的认可。
她确实在欣赏他的外貌。
但偏偏要用玩笑的方式说出来,以免显得太过认真。
系统小白虎捂着嘴偷笑:【宿主,他还是个小年轻呢……】
它蜷在意识角落,爪子掩面,肩膀微微抖动,笑得快要打滚。
曾经它只会播报任务、发放奖励,是个呆头呆脑的小助手。
如今却已学会察言观色,甚至懂得调情气氛。
它知道宿主嘴硬心软,也知道眼前这位少年郎对宿主的意义远不止“意外”那么简单。
它早不是当年那个连美食都不懂的傻系统了。
经历过几次主线任务升级后,它的数据库不断扩容,情感模拟模块也越来越精准。
它不仅能分析人类行为模式,还能预测情绪走向。
正因如此,它才敢如此大胆地调侃宿主。
因为它清楚,这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南溪:【再废话我拔你毛!】
她在心里凶巴巴地警告,脸颊却不自觉地热了一下。
郁怀逸低声开口:“殿下……”
他仍低着头,却没有退后半步。
反而向前微倾了些许身子。
“嗯?”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
忽然抬手碰上了自己的衣扣,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决绝。
唇抿成一条线,下唇被牙轻轻咬住,留下浅浅的齿痕。
“殿下,是、是我伺候得不够好么?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眼底泛着水光,却不肯落泪。
南溪:……
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扛不住了!
理智的堤坝正在裂开缝隙。
她知道自己该推开他。
可身体却样动弹不得。
她眼睁睁看着他脱下外袍。
她没拦,这份心动,明摆着藏不住。
哪怕她曾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清醒,要以大局为重。
可此刻,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全都被抛到了脑后。
郁怀逸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床边,膝盖压在柔软的锦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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