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心拿起积木比对警方留存的字迹样本,木箱日记里的字迹与家书完全一致,笔锋里带着股倔强的锐角。
但寄件人信封上的字,虽然模仿了相似的笔画,却在转折处透着刻意的犹豫,像用非惯用手写的。
“模仿者。”
赵风心把样本拍给凌安。
“寄件人不是沈秋月,但对她的习惯了如指掌。”
法医中心的实验室里,凌安正拿着显微镜反复观察那块关键木屑。
顾修安站在一旁,脸色比白大褂还白。
他刚向凌安坦白了三年前的见闻:
“那天我看到商周振海他们和沈秋月争一个嵌着积木的铜盒,沈秋月说那是爹留下的证据,他们骂她不知好歹,还推了她一把……”
“只是推了一把?”
凌安突然打断他,指着显微镜下的木屑截面。
“这切口很新,边缘有明显的撕裂痕,是从完整积木上硬生生凿下来的,不像自然脱落。”
他抬起头。
“更像是有人在刻意留线索,引导我们往沈秋月身上联想。”
顾修安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他想起昨夜收到的照片,想起那个跛脚的人影。
沈秋月当年跳车时摔断了左腿,走路确实有些跛。
可如果是她,为什么要刻意留下线索?又为什么要用非惯用手写字?
这时,姜玉华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凝重:
“修安,松雾山的监控拍到一个穿法医制服的人,身高体态和你很像。
另外,陆明远的公司大楼安保说,凌晨两点有个戴口罩的年轻人试图闯入,手里拿着块星纹积木。”
顾修安手里的镊子“当啷”落地。
他看着凌安递过来的监控截图,虽然人脸被帽檐挡住,但那身制服的袖口有个破洞。
是他上周解剖时被手术刀划的,一直没来得及补。
实验室的窗外,雨又开始下了。
顾修安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想起沈秋月当年说过的话:
“积木最妙的地方是藏拙,一块不起眼的碎木,可能是整个拼图的关键。”
而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那块被刻意摆在棋盘上的碎木,背后有双眼睛正冷冷地看着他,计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落子。
寄件人到底是谁?那凿下来的木屑,是指向真相的路标,还是引向深渊的诱饵?
陆明远的办公室在城市之巅,落地窗外是南州市的烟雨全貌。
他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夹着的雪茄燃到了尽头,烟灰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他却浑然不觉。
对面的姜玉华和赵风心沉默地看着他,桌上摊着那本从周馆长办公室找到的牛皮账本。
“我不是来投案的,是来求救的。”
陆明远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三年了,我每个月都在给那个匿名账户打钱,以为能买个平安,可现在……他们还是找来了。”
他颤抖着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叠泛黄的威胁信,每封信里都夹着一块星纹积木的碎片。
“沈秋月失踪后一周,我收到第一封信,说我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让我把那批带积木的文物还回去。”
陆明远指着账本上的转账记录。
“这五十万不是我收的,是他们逼我付的保管费,周振海、高明、林茂、周馆长,我们都付了。”
“那批文物到底是什么?”
姜玉华追问。
“是沈记木坊仓库里的东西。”
陆明远的喉结剧烈滚动。
“当年沈父去世,作坊失火,我们几个借着清理现场的名义,把一批嵌着星纹积木的青铜器运了出来。
那些积木里……藏着沈父记录的走私证据,我们怕被牵连,就用拍卖会的名义把东西分散处理了。”
赵风心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
“我们?除了已经遇害的四人,还有谁?”
陆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这时,负责搜查办公室的警员在书柜后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瓶透明药剂,标签早已被撕掉,但瓶底的星纹logo清晰可见,正是沈记木坊的标志。
“这是什么?”
姜玉华拿起药剂瓶,瓶身还残留着淡淡的药味。
“镇静剂……和死者体内的一样。”
陆明远的声音带着哭腔。
“是周馆长给我的,他说万一被沈秋月找到,可以用来防身。我没敢用,真的没敢用!”
顾修安跟着凌安来现场取样,当他的指尖触碰到药剂瓶时,突然僵住。
瓶身的指纹除了陆明远的,还有一个模糊的女性指纹,指节处有细微的磨损痕迹。
这和他记忆里沈秋月的指纹完全一致,她当年总用刻刀,指节处常年带着伤。
“凌法医,你看这里。”
顾修安指着瓶底的凹槽,那里卡着一点暗红色的粉末。
“像是……干涸的血迹。”
凌安立刻取样检测,初步结果显示粉末中含有松雾山特有的植物碱,与镇静剂成分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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