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跑过两条街。
林晓野甩开李萍萍的手,喘息的停下来。“你拉我跑什么。在我们的地盘,怕他不成。”
李萍萍喘得比她还厉害。“不是怕他,是怕麻烦。”
林晓野不在意。“能有什么麻烦。”
“你看他开的车,他要想找你麻烦,分分钟的事。”
“那车怎么了?能住这的,谁家没有几辆。”
“你家现在没有。”
林晓野:……
李萍萍安慰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另外你有火也不能冲路人撒。”
林晓野死不承认。“没火。”
“别瞒我,我都知道了。”
她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双方家长又都熟悉,确实没什么能瞒过她。
林晓野被揭穿,坐到桥边看河里的鸭子。
李萍萍瞧她郁郁寡欢的样,开解她。“你妈也是为你好。”
林晓野讲:“你也不理解我。”
“我理解你。”李萍萍坐她身边。“你回国是想替你爸妈撑起这个家的,结果发现撑不起来,这让你感到无比的沮丧与失落。”
这种沮丧与失落,在她一帆风顺的人生里,是从未出现过的,所以她接受不了。
李萍萍讲:“你放弃国外的机会回国,又为了工作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在我们这群狐朋狗友里,我最佩服的就是你。”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奇怪?
李萍萍肯定的讲:“真的,你比我们有担当多了。”
林晓野讲:“我也没牺牲什么。”
李萍萍诧异。“还没牺牲什么?你都为五斗米折腰了!你妈妈这么做,也是不想你压力太大,而且……”
而且你家是真没钱了。
这点林晓野知道。
妈妈让她把东西搬到收藏室去,说明收藏室的东西都卖了。
林晓野想到身上没有一件像样首饰的母亲,望着东边的太阳,愈发坚定自己的目标。“我可以的。我要好好工作,赚很多很多钱,给爸爸治病,给妈妈买最纯最大的宝石!”
李萍萍看迎着太阳,斗志昴扬的好友,被她燃起的光辉沉迷了两秒。
就两秒。
“我怕你跟老板打起来。”
“什么?”
“我说,你一定会成功的。”
“对,我一定会成功的。”林晓野伸手抓住高悬的太阳。“朝阳于我手心升温,属于我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李萍萍望着闪闪发光能量爆棚的好友,怔愣了下,笑着讲:“那现在我们回去吧。你好好跟你妈道个歉,说清楚,然后我送你们去医院看你爸。”
刚发脾气跑出来的林晓野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
-
许归暮走进巷子,看了眼墙上的门牌才抬腿进去。
四合院面积不小,但有些老旧。
垂花门上的彩漆皴裂,院里青砖布满蜿蜒的细缝,正房阶前的条石也被岁月磨出凹陷的弧度。
可在这落败的院子里,砖缝处钻出了几簇倔强的马齿苋,院中茂盛的大石榴树硕果累累。
落败又充满朝气,还有一种时间慢下来的宁静。
陆松林打量四周,对身边的朋友及合伙人讲:“没有城市的喧嚣,住这倒也清闲。”
许归暮望着院中的石榴树道:“能住在这里的,当然清闲。”
帝都的四合院,价值不菲。
“不尽然。”屋里出来的中年妇人,对院里的两位俊朗青年讲:“富者得势益彰,失势则客无所之。所以才有了这清闲之地。”
妇人一身黑色中式衣裙,乌黑的长发挽着一个发髻,时间似是遗忘了她,只在她脸上留下浅浅的优雅纹路。
李倩岚身姿挺拔,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端庄气质。
陆松林本挑剔的四下打量,现看到她不由放规矩些。
许归暮向她微微低头。“您好,林夫人。”
李倩岚伸手示意。“你们要看的是西厢。房间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看的时候注意别碰到它们。”
她没有带他们过去看的意思。
还让他们别碰到里面的东西。
这要放在其他人身上,客户肯定心生不满或调头走了。
但放在她身上,没有任何的不和谐,还有一点本该如此意思。
可能是她岁月沉淀的气质,和她慈爱与温柔的话语吧。
陆松林心里犯嘀咕,想要是跟这样的长辈住一起,也挺难的。
他边走边回头,确认距离够远,才压着声讲:“许总,这妇人看样子不太好相处。”
所以还是换地吧。
又不是买不起,为什么非得跟别人一个屋檐下。
许归暮走进西厢,看着里面的布置,说了跟妇人一样的话:“注意别碰到它们。”
陆松林:……
西厢是两个房间打通的,很大。
很大也塞得满满的。
画板、画夹和颜料等等,大大小小,五彩缤纷,放眼望去乱七八糟,却又莫名的好看。
这房间,单里面这些装备都至少五百万打底,更别说那些成品的画作。
许归幕走进画室。
陆松林也侧着身,避开琳琅满目的物品,打量地上或墙上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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