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冲绕过四剑婢溜到白莲花房中,见白莲花正在对镜簪花,叫了声:“黛妹!”哪知白莲花突然抽剑指着他道:“谁是你的黛妹?本座说的还不够明白么?不想丢了小命,离本座远远的。如何还敢私闯本座寝处?”
少冲道:“我知道当日我没有践行诺言惹你生气,救了灵儿,又是去邹城报信,后来还入军伍参与镇压白莲教。当时情势之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徐鸿儒作乱而百姓受战乱之苦。何况有残灯法师遗嘱,不能容徐鸿儒为非作歹,法师拼死传我神通,我唯有拼死遵他遗愿。如今诸事已了,我答应你随你远走他乡,前面纵是刀山火海,咱们一同面对……”
白莲花止住他的话,冷冰冰的说道:“我听说有梦游之症,难怪你这小子如此大胆。”提高嗓音喝叫剑婢进来。
少冲听到房外脚步声急促传来,连忙跳窗而走。回到自己卧房,心情久久难以平定,寻思白莲花翻脸不认人,既有面对九散人的顾忌,也有芥蒂既生、怨气未消的可能。自己身中血魔之毒,常生幻想,细细回想与白莲花之间所发生的事,从湘妃祠邂逅,追查诸葛绵竹死因,朗吟亭聆秘,一路上与徐鸿儒周旋,到曼陀罗山庄疗伤,灵官庙抗拒闻香宫的追拿,九龙山元旦法会,在邹城外军营见了最后一面仳离至今,难道都是一场梦幻?
他实在不愿相信,或许这其中有一两件事只是自己的白日梦,不可能尽属梦幻。更或许之前一切为真,眼前为幻。人生本就是大梦一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时并不分明。
就在他胡思乱想不能入眠之时,忽觉耳边有人说话:“少冲兄弟,你我做个交易如何?”他先是吃了一惊,睁眼看房中并无一人,心中大奇:难道自己的癔症严重了?刚一闭眼,又听那人道:“教主让我来带个话,只要你抢先拿到怒天神剑,交给我教左护法徐鸿儒,便是大功一件。教主即可准许你进入我教圣地,以天欲泉之水化除你体内的魔毒,不仅如此,还可下旨褫除白莲花圣姬的身份,降为凡人,下嫁与你为妻。”
少冲此番听得真切,此人不见得就在身边,但隔空喊话,话声居然传到了耳边,使的是千里传音之类的神功,说话腔调虽未听过,料想必是徐鸿儒一伙,其所许之事正合少冲之意,听来颇为心动,口上却对他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是假传教主意旨?徐鸿儒造反事败,声名狼藉,教主如何还会信他?明人不做暗事,只说话不现身,诚意何在?我看你是徐鸿儒的人,给老子滚得远远的,休来罗唣!”
那人道:“无论我是谁,总之唯有白莲教变天,你才能得偿所愿。能让白莲教变天之人,也只会是徐鸿儒。你若不知好歹帮着几个老不死的瞎起哄,不但得不到心爱之人,更自身难保。”说到最后,声音远去,仿佛那人忽然走远。
少冲睁目四看,仍然不见人影,但觉一股暗香袭人,见柜几上摆着一盆菊花,香气微醺,恍如陈年佳酿,少冲又想起了白莲花身上的体香,自言道:“此花虽香,毕竟比不上我的白莲花。”回想两人在莆田的那段时光,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睡梦中只觉头昏脑胀,如中了酒一般,体内快活真气一动便即震醒,心想:“这花有古怪!”跳起来快步出房,到白莲花房门前叫门,半晌无人应答,当即推断门栓而入,见床头空无一人,连服侍白莲花的荷珠、雨萍等五名剑婢也不见了。他暗觉不妙,转到萧遥房外,正见到一个白衣人欲开门而入,那人被少冲撞破,立跳楼而走。
少冲在邹城外的军营中曾见过这个白影,那时怀疑其为白莲花,如今白衣人再现,他想探明究竟,当下想也没想,立即挺剑追去。
白衣人其形如风,其疾似电,少冲的轻功虽不遑多让,但一时之间尚未追及。荒野间忽然响起一声惊雷,那白衣人似为所惊,足下稍有停顿,即被少冲追上一剑刺中,瞬间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冲四下寻找,再无所得,心下奇怪,不敢久有耽搁,便即回到尤宅。先到空空儿房中,见空空儿兀自鼾声如雷,酣睡未醒,也有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他瞧见柜几上也有一盆花,当即连盆扔出窗外,摇肩叫道:“前辈,死不了前辈……”空空儿一惊而起,头上大汗淋漓,犹如做了一个噩梦,兀自心有余悸,忙叫少冲把门关上。
少冲到其余散人房中,见刀梦飞、烟花娘子、狗皮道人、欧阳千钟、庄铮均是沉睡未醒,萧遥更如睡死了一般,只有叔孙纥尚在发呆,并去睡去。狗皮道人道:“小兄弟惊醒道爷的春梦,是何道理?”少冲道:“你们房中都摆了一盆菊花,花香醉人,以致诸位沉睡不醒,必是有人故意所为。”众人这才如梦方醒,把各人房中花盆扔掉。烟花娘子道:“此花香气奇异,我还想拿来炼制香粉呢。”刀梦飞道:“我想起来啦,我曾听教中一个西域番僧提过,西域有一种木菊花,花香醉人,人闻之轻者三日不醒,重者醉死,故名醉花。”狗皮道人道:“不是这位小兄弟,咱们九散人早已被人取了项上人头。”欧阳千钟道:“他奶奶的,尤万金那个老狗竟然害咱们,他在哪里?”气冲冲去找尤万金算账。烟花娘子去见圣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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