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冲潜发气劲,却在数丈之外如泥牛如海,消失无踪,灵觉便也无法感应,暗骇道:“这些铜镜甚是诡异,竟能吸我气机,置身于这千百面铜镜之中,如同盲人骑瞎象,夜半临深池,当真危险万分;何况景象万千,形影纷乱,魏忠贤行事如此奸诈,莫说杀他,便是找见他也不容易。”
空空儿、孟婆师跟着也发现了不妙,连手心都捏出了冷汗,三人不自觉靠在一起,向寝宫深处缓缓移去。
蓦地响起一个女子淫邪的笑声,在这散发腐朽之气的寝宫里穿檐绕梁,似在近处,可也不在眼前。
孟婆师骂道:“老淫贼,你弄甚古怪,何不现身出来与贫道拼个轰轰烈烈,才叫痛快!贫道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你施这肮脏伎俩,于贫道又有何用?”
孟婆师见那笑声仍然未止,愤然挥剑乱击乱刺,击在铜镜上时火星迸溅,珰珰作响,室内顿时桌倒椅斜,那些铜镜却未损分毫。
笑声不歇,孟婆师便也击刺不止,真如漫天雨点,招招向那些铜镜攻去。
少冲见孟前辈印堂紫黑,剑招散乱,似已近疯狂,惊叫道:“空空儿前辈,快去拦下师太,她不会是,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空空儿忙跃身从孟婆师剑影中贴近身去,封住她气海穴,拦腰抱下,落地之后,立为她顺气过脉,果然发觉她体内真气紊乱,幸好救助及时,否则真气走岔,轻则残废,重则丧命。
那女子笑得更加轻狂恣肆,声振梁尘,笑声中似有妖邪魅惑,常人听来必定骨软筋酥,意乱情迷以至欲火焚身而亡,就是内功深厚的少冲、天性纯真的空空儿也有些抵抗不住,眼见得铜镜中尽是男女交合的场景,淫秽不堪。
少冲猛然发觉这些铜镜不同寻常之处在于不但能吸人内力,那笑声更借之扰乱心神,若不能压制七情六欲,必将被其吸干内力,任人宰割。当即叫空空儿、孟婆师闭目运功调息。
此时三人盘腿坐地,闭目运功,若敌人来袭,三人定遇不测。
少冲收纳真气,立时息心宁神,物我两忘,灵觉顺这笑声溯洄而去,脑海映现出锦衾绣榻之间,一名半裸的香艳女子正自畅怀淫笑,榻上软倒着一个中年和尚和一个未及笄的少女,似为其吸干精元,死了一般。
那女子发觉有人窥视,陡然收声止笑,眼光搜寻半空,无所寻获,只有怒目而视。少冲以灵觉窥探,不但损耗真气,倘遇高人发觉,再发气机反击,稍有不慎,必受内伤。幸而这女子功力稍逊,既未识破来源,更无法追击。
这只是一瞬间所发生之事,少冲身形暴起,如箭离弦般射至,手中宝剑已指在那妇人咽喉之上。
那妇人甚感错愕,瞬即神定,笑盈盈的道:“大哥真是好身手!小妹阅人无数,未遇英雄,今儿个终于来了一位英姿飒爽的真英雄,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哥还不上床来与小妹共享云雨之欢?”说着话便来为少冲宽衣解带。
这妇人虽保养有道,皮光肉滑,但眼角生纹、皮肉松驰,显然已上了年岁,作出淫声浪语,娇媚万状,令人甚是作呕。
少冲扯下锦帐将她上身包裹住,喝道:“你是什么人?魏忠贤呢?叫他出来受死!”
这时空空儿和孟婆师也寻声而至。
少冲道:“魏忠贤擅于奇技淫巧,适才所施展的极似白莲教菩提幻镜的妖术,白莲教事败,这妖镜多半为他所得。”
妇人鼓掌笑道:“你是岳少冲吧,难怪如此英雄了得,连忠贤的迷幻阵法也给破了。不过要杀忠贤,就凭你们三人绝无可能,何况他并不在此处。”
孟婆师搜索四周,道:“魏忠贤早前必在此处,只怕是畏死潜逃了,这里有地道也说不定。”
空空儿跌足道:“让这老东西逃过一劫,下次便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向妇人道:“你这妖婆子,弄些污七糟八的玩意儿,害我等好苦。到底是魏忠贤什么人,我空空儿先把你剁为肉酱,再去找那阴阳人拼命。”
妇人道:“你们潜入魏府刺杀厂臣,闯到这里来,这安乐第乃皇上御赐,莫非你们还不知道本夫人是谁?”
少冲凛然道:“原来真是奉圣夫人,夫人乃当今圣上奶娘,深受天恩,我等自然知道,嘿嘿,如此风月无边,夫人莫怪我等坏了你的好兴致啊。”
孟婆师道:“跟这等肮脏之人多说何益,既然老狗已遁,寻之不着,咱们将她胁持而去,老狗若然顾念这个对食的夫人,必定前来解救,到时再取他狗命不迟。”言罢也不管少冲和空空儿的意见如何,封了奉圣夫人客印月周身大穴,用被衾先围一周,再用麻绳将她捆绑起来。
少冲在墙角妆奁上找到一面古铜之镜,锈蚀斑驳,镜面已模糊不清,心道:“定是这面妖镜作祟!”当下欲掷地毁去。孟婆师抢过手去道:“如此宝物,毁了甚是可惜。是善是恶,皆看用在什么人手中,贫道从师父处学了些驭镜之法,说不定于咱们还有妙用呢。”说罢嗑破中指,在镜面书了一道咒符,袖了起来。然后背负客氏,三人向寝宫外围闯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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