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碑周遭的白雾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丈许见方的青黑色石台。台面上刻满了细密的玄纹,如群蛇游走,又似星河流转,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银辉。李玄清俯身细看,只见残碑断裂处的截面光滑平整,边缘隐隐有灼烧的痕迹,显然是被人以蛮力击碎,而非岁月侵蚀所致。
“这玄纹绝非凡物。”苏清鸢指尖轻触台面,一丝灵力探入,却被玄纹骤然迸发的青光弹回,“像是上古阵法的阵眼图谱,又带着几分符咒的韵律。”她蹙眉思索,玉指在空气中虚划,勾勒出玄纹的走向,“你看这几处转折,与《凝神符经》中记载的聚灵纹有三分相似,但更为繁复诡谲。”
李玄清颔首,目光落在残碑正面的刻字上。那些文字古朴苍劲,并非秦汉以来的篆书隶书,而是更古老的鸟虫书,笔画扭曲如鸾鸟振翅、灵虫蛰伏。“‘天枢启,地脉通,玄元归一,万法归宗’。”他缓缓读出辨认出的字句,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剩下的字迹残缺不全,但‘暗影’二字隐约可见,与昨日袭击我们的黑衣人袖间纹饰如出一辙。”
话音未落,石台下方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如碎石滚动。韩锐身形一凛,反手抽出腰间佩刀,刀身映出四周的景象,“有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石台东侧的岩壁后,缓缓走出六道黑影。为首者身着黑袍,面容隐在兜帽阴影中,只露出一双泛着幽绿的眸子,正是昨日带队袭击的暗影首领。他身后的五人皆是黑衣蒙面,手中握着狭长的弯刀,刀身泛着淬毒的暗芒,气息沉凝如渊。
“李公子好眼力,竟能识破上古鸟虫书。”黑袍首领的声音沙哑如磨砂,“可惜这残碑只存半部,就算你们解开玄纹,也难窥全貌。”他缓缓抬手,黑袍无风自动,“此乃我暗影阁的禁地,尔等擅闯此地,盗取秘宝,今日便留在此地吧!”
“禁地?”苏清鸢冷笑一声,素手一扬,三枚符箓悬浮于身前,符纸之上红光闪烁,“这苍梧山乃是大胤疆土,何时成了你们暗影阁的私地?昨日偷袭不成,今日又想以多欺少,未免太过猖狂。”
黑袍首领桀桀怪笑,幽绿的眸子扫过众人:“苏仙子何必强词夺理?残碑中的秘密,本就该属于能者。李公子身负玄阳功法,苏仙子精通符箓阵法,若肯归顺暗影阁,与我等共探天机,何愁不能称霸天下?”
“痴心妄想!”韩锐怒喝一声,身形如箭般冲出,佩刀裹挟着凌厉的劲风,直劈黑袍首领面门,“昨日你伤我师弟,今日便让你血债血偿!”
黑袍首领不闪不避,待刀锋临近,左手食中二指并拢,一道黑气从指尖射出,如毒蛇般缠上刀身。韩锐只觉一股阴寒之力顺着刀柄涌入体内,经脉瞬间凝滞,动作不由得一缓。黑袍首领趁机侧身,右手成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抓向韩锐心口。
“小心!”李玄清见状,体内玄阳灵力运转,一道金色光盾瞬间凝聚,挡在韩锐身前。“嘭”的一声巨响,黑气与金光碰撞,激起漫天烟尘。韩锐借势后退,脸色苍白,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只见上面已经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黑气,正顺着经脉缓缓蔓延。
“这是蚀骨毒,若不及时清除,不出三个时辰,你的经脉便会被腐蚀殆尽。”苏清鸢取出一枚解毒丹,递到韩锐手中,同时挥手打出几道符纸,符纸在空中炸开,形成一道红色的光幕,将众人护在其中,“这黑袍人的修为至少在化神境中期,且擅长用毒和阴邪功法,不可轻敌。”
李玄清上前一步,玄阳灵力在体内奔腾,金色的光芒从周身散发出来,将周遭的阴寒之气驱散。“阁下既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想必是怕被世人知晓你的身份吧?”他目光锐利如剑,直刺黑袍首领的兜帽,“看你的功法路数,与十年前叛逃的玄阴宗宗主墨尘子颇为相似,不知阁下与他是什么关系?”
黑袍首领的身体微微一僵,幽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李公子果然博闻强识,连十年前的旧事都记得如此清楚。不过,墨尘子不过是我阁中一个弃子,不值一提。”他缓缓抬手,身后的五名黑衣人同时上前一步,周身黑气缭绕,形成一道黑色的气场,“多说无益,今日要么交出残碑玄纹的解读之法,要么死!”
话音落下,五名黑衣人同时发难,弯刀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呼啸声,从不同方向攻来。刀锋上的黑气与空气接触,发出“滋滋”的声响,显然淬有剧毒。苏清鸢见状,急忙催动符箓,三道火符瞬间化作火龙,咆哮着迎向黑衣人。同时,她左手捏诀,口中念念有词,地面上突然升起一道道土墙,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势。
李玄清与韩锐并肩作战,李玄清的玄阳剑法刚猛霸道,金色的剑气如烈日般炽热,每一剑都能劈开黑气;韩锐则刀法灵动,专攻黑衣人的破绽,两人配合默契,一时间竟将五名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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