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意识朦胧,心头翻江倒海。
“长庆”两字,在陈国实在没有太大的影响力。
周家胖妇人终归不是被“长庆”两字吓跑的,而是她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
此刻,四周不少人都朝她看过来,好奇者有之,惊讶者有之,鄙夷者亦有之。
就是没有尊敬者。
唱?下人朝她躬身行了一礼,侧身虚引:“老夫人,您里边请。”
“好,多谢。”
此话一出,鄙夷者又多了几分。
然而,她却如视而不见。沉寂多年的长庆府,突然以这样的方式闯入众人视野,惹人非议那是再正常不过。
正要转身往里走,突然一声惊叹传来。
“哎呀,我还以为看走了眼,原来真是你啊,长庆公夫人。”
老夫人还在愣神时,胳膊就被一人给挽住了。
侧头一看,来人看起来很是明艳,脸上涂了淡淡的脂粉,穿着华贵艳丽,若不是她眼角已有了鱼尾纹,乍一看去,还以是个二八少女。
“你...啊?你好,这位夫人认识老身?”
“白姐姐可真是说笑了,刚才在外面那个粗野妇人大放厥词之时,我就觉得你面熟,但又不敢相认。直到直府,那位小哥报上名讳,我才敢确定。”
“呃...呵呵!“老夫人不敢乱讲话,任则她挽着,两人一起跟着人潮朝府内走去。
“白姐姐,你不会是忘了我是谁了吧?”那妇人惊讶的看着她。
“实在是抱歉,老身久未出府...还请这位夫人莫怪!”
“白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叫白惜云,我是夏草,夏草啊。”
老夫人闻言,眼睛不由的一亮,紧紧抓住她的手,惊喜不已:“你是夏草?”
“是我,是我啊,当年我家可是受了你们白家不少恩惠。如今我是工部尚书郑远的填房夫人,若那个无知蠢妇再敢欺辱你,妹妹我帮你一起对付她。”
“好啦,咱们难得一见,就别提她了。”
“呃...”老夫人沉吟了一下,还是问道:“妹妹如今是尚书府夫人了,可喜可贺。看你红光满面,尚书大人一定很疼爱你吧。”
夏草脸上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不自然,但依旧笑的极其明艳。
“那是自然。”
“那就好,你也算是苦尽甘来,当好好珍惜。”
“姐姐说的是,我们快走吧,宴席快开始了。”
“好,走。等会啊,我们一桌,也好叙叙旧。”
夏草笑笑:“看机会吧,老爷已经先行到了,我先去请示一下他。”
老夫人脸上闪过一抹讶异,但随即便释然了。女子出嫁从夫,更何况她嫁的还是六部重臣。
“好好好,不勉强,不勉强啊。如今你我姐妹相认,得闲了你来侯府找我便是。”
“嗯,好。”
两人就此分开,夏草匆匆离去。
宴席从内院一直铺展开来,穿过足足五重院落,一直延伸到到面积最为庞大的外院。
而席位,自然便是按身份来排。
能进入后院核心,与老国公同饮的,都是当朝数一数二的人物,席面刚好一掌之数。
老夫人即便是一品诰命身份,但长庆侯府不行,也只能屈居第二重院落,与一众权贵家女眷混在一起。
不过,她刚好坐在离月亮门最近的那一桌,内院情形,能看的一清二楚。
才刚落座,同桌都是些不认识的。不过,刚一交换身份信息,一桌人尽数起身朝她行礼问好。
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在这里以说是鹤立鸡群了。
她倒也不敢倨傲,起身一一还礼,脸上笑容就没停过。
朱温初入朝堂,往后可少不了别人家老爷的帮衬。此时结个善缘,往后或许就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桌人正说笑间,一大群帮厨就已端着盘子开始上菜。
透过月亮门看去,内院五桌已然开席。
老国公徐寅穿着一袭绣满寿字的真丝锦衣,由着皇后盛装的徐砚霜扶着,身后跟着徐家一众子孙。
跟在徐寅身边的侍女白露手里,抱着个白玉镶金的酒坛。透过光亮,能清楚看到酒坛里晃动的酒液。
见状,老夫人不由轻笑低吟道:“也不知是不是陛下送的忘忧酿。”
刚好坐在她身旁的一名贵夫人隐约听到点什么,好奇问道:“老夫人在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说徐国公老当益壮,国公家儿孙有福。”
“那可不是,徐老国公就是国公府的镇海神针,有他在,国公府便稳如磐石。”
另一人笑道:“那不还有皇后娘娘嘛,只要陛下圣眷还在,徐家就无后顾之忧。”
满桌人闻言,再看那人,便知道是个足不出户的后宅妇人,而且还不得丈夫欢心。
废后风波闹的沸沸扬扬,若不是北狄使臣之事盖压当下,只怕徐砚霜的日子并不会好过。
正在此时,内院传来徐寅爽朗的笑声。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徐家子孙,正在跪地磕头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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