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朝堂上那番“安平郡主榜样论”虽然暂时堵住了部分大臣的嘴,但显然没能糊弄住最关心他终身大事的人——他的亲生母亲,当今太后。
太后娘娘久居深宫,平日吃斋念佛,看似不理世事,但对儿子后宫空悬的状况,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以前她也提过几次,都被皇帝以国事繁忙搪塞过去。这次连朝臣们都大规模进谏了,太后觉得,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然而,太后深知自己儿子的脾气,倔强又有主见,直接逼他选秀,效果恐怕适得其反。正在发愁之际,她听到了朝堂上的风声,也注意到了京城里关于宸王和安平郡主的种种传闻。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渐渐成型。
这日,太后宫中派人到安平郡主府,传召林晏清入宫说话。
接到懿旨,林晏清有些意外。她入京后,按礼制觐见过太后几次,但都是集体场合,像这样单独传召还是头一回。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萧煜。
萧煜眉头微蹙:“太后娘娘素来深居简出,突然传你,恐与近日流言有关。我陪你同去。”
林晏清摇摇头:“太后只传了我,王爷跟着去反而不妥。放心,太后娘娘是明理之人,应该不会为难我。”她心里琢磨着,太后八成是为了皇帝选秀的事,毕竟现在全京城都知道皇帝拿她当“挡箭牌”了。
收拾妥当,林晏清随着宫人入了慈宁宫。太后娘娘并未在正殿见她,而是在暖阁里,气氛显得更家常一些。太后穿着常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但眼神依旧清亮,透着历经岁月的智慧。
“臣女林晏清,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林晏清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
“快起来,好孩子,到哀家身边来坐。”太后语气温和,招手让她坐到榻前的绣墩上。宫人奉上茶点后,便悄然退下,暖阁里只剩下一老一少。
太后拉着林晏清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笑道:“早就听说安平郡主是个伶俐人儿,今日一见,果然标致又沉稳,难怪煜儿那孩子对你如此上心。”
林晏清脸上微热,谦逊道:“太后娘娘过奖了。王爷……宸王殿下对臣女多有照拂,臣女感激不尽。”
“哎,跟哀家不必如此拘礼。”太后拍拍她的手,叹了口气,话锋一转,“说起来,哀家这两个儿子,性子真是天差地别。煜儿看着冷,认准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如今有了你,哀家也算放心了。”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愁容:“可玦儿(皇帝名萧玦)就不同了。他是一国之君,看着威严,心思却重,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这都多大年纪了,后宫还空着,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哀家这心里,日夜难安啊。”
来了!正题来了!林晏清心中暗道,面上却做出关切的神情:“陛下勤于政事,心系天下,是万民之福。太后娘娘也要保重凤体,莫要过于忧心。”
“光是勤政有什么用?”太后又是一叹,“江山社稷固然重要,可皇室血脉传承更是重中之重!那些朝臣们催,哀家也急。可你也看到了,玦儿他……他连选秀都不愿意!”太后说着,目光殷切地看向林晏清,“安平啊,哀家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林晏清心中警铃微作,小心翼翼地问:“太后娘娘请讲,若臣女力所能及,定当尽力。”
太后压低了声音,如同分享秘密一般:“哀家知道,玦儿他……似乎很欣赏你。在朝堂上都能拿你作比。这说明他认可你的见识和品性。哀家想着,你们年轻人之间,或许更好说话些。”
林晏清有种不祥的预感:“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哀家想请你,帮哀家留意着,看看这京城内外,或是你平日里接触到的,有没有那种……嗯,像你一样,不太拘泥于俗礼,有主见、有见识,又能体贴人的好姑娘?”太后眼中闪着期待的光,“不必非得是世家大族出身,关键是品性要好,要能入得了玦儿的眼。你若觉得有合适的,便在玦儿面前,或者跟哀家提一提,帮忙撮合撮合?”
林晏清听得目瞪口呆。太后这思路……也太清奇了吧!让她,宸王的心上人,去给皇帝陛下物色皇后?这关系怎么想怎么别扭啊!而且,这任务难度也太高了!皇帝陛下那眼光,连满朝文武精挑细选的大家闺秀都看不上,她上哪儿去找个能让他“心甘情愿”的?
“太后娘娘,这……这恐怕不妥吧?”林晏清连忙推辞,“臣女何德何能,怎敢妄议陛下婚事?况且,臣女见识浅薄,认识的也多是军中之人,实在难当此重任……”
“哎,哀家知道这有点难为你。”太后打断她,语气却不容拒绝,“但哀家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玦儿性子拗,寻常法子不行。你不一样,你救过驾(指北境之功),又得他赏识,说话或许他能听进去一二。就算不成,也算帮哀家多了解了解他现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总比哀家在这里瞎着急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