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狗剩眼睛一下子亮了，“俺明天就上山，打只大野猪回来，不仅能换玉米面，还能让周扒皮眼馋死！” 他拎起口袋，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脚踝的疼好像都忘了。
两人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院里传来 “哐当” 一声响。狗剩赶紧冲进去，只见他妈王桂英正蹲在地上捡碎碗片，旁边还放着个布包。
“娘你咋来了？这碗咋碎了？” 狗剩赶紧蹲下去帮忙捡。
王桂英叹了口气：“俺来给你们送点腌菜，刚进门就被门槛绊了一下，把你爹生前用的粗瓷碗摔碎了。” 她捡起最大的一块碎片，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秀雅赶紧递过块布巾：“娘您没事吧？没摔着吧？碗碎了就碎了，回头俺再给您买个新的。”
“没事没事，” 王桂英摆摆手，把布包递给秀雅，“这是俺腌的芥菜，下饭。对了，今天分粮食顺利不？没被周德财那小子刁难吧？”
一提周德财，狗剩又火了，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王桂英气得拍着大腿骂：“这周扒皮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下次再敢刁难你们，俺就拿笤帚疙瘩去公社告他！”
秀雅赶紧劝住她：“娘您别生气，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狗剩说他明天上山打猎，说不定能打着大猎物呢。”
“打猎？你脚还没好利索呢！” 王桂英瞪了狗剩一眼，又软下语气，“算了，你自己小心点，别再摔进泥坑了。俺走了，家里还炖着菜呢。”
送走王桂英，秀雅把玉米面倒进缸里，又把腌菜放进坛子里。狗剩蹲在灶门口烧火，心里还憋着气：“俺明天一定要打着只大野兔，换十斤玉米面，故意在周扒皮面前吃，气死他！”
秀雅笑着说：“行，那你明天可得听我的，别再像上次那样把南风说成西风。对了，你今天跟周德财动手太冲动了，万一被他报复怎么办？”
“他敢！” 狗剩拍着胸脯，“俺现在有你帮俺看风向、听鸟叫，打猎比谁都厉害，他要是敢报复，俺就用野兔腿抽他！”
秀雅被他逗笑了，没再说话，只是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苗映着她的脸，暖烘烘的。她知道，狗剩虽然看着冲动，但心里是护着她的。以前她在娘家的时候，因为父亲的成分，总是被人欺负，从来没人像狗剩这样为她出头。
下午，狗剩坐在院里修竹弓，秀雅坐在旁边缝补衣服。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突然听见院门口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是张二婶拎着个篮子进来了。
“秀雅，狗剩，俺给你们送点东西。” 张二婶把篮子往桌上一放，里面是几个刚蒸好的菜团子，“俺家那口子今天去镇上换了点白面，蒸了几个菜团子，给你们尝尝。”
“二婶您太客气了，还特意送过来。” 秀雅赶紧起身让座。
张二婶摆摆手，坐在板凳上，压低声音说：“俺听说今天周德财刁难你们了？那小子就是个势利眼，以前就总欺负外来户，现在又看秀雅不顺眼。你们可得小心点，他跟公社的人认识，别吃了大亏。”
狗剩哼了一声：“他要是敢找事，俺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你可别冲动！” 张二婶赶紧拦住他，“跟他硬碰硬没用，得想办法治他。俺听说他最喜欢吃野兔，你下次打着野兔，故意在他面前晃，馋死他！”
狗剩眼睛一下子亮了：“对！俺明天就打着野兔，不仅在他面前吃，还故意吧唧嘴！”
张二婶被他逗笑了，又聊了会儿天，说队里后天要组织去后山砍柴，让他们别忘了参加。狗剩一一应着，心里却盘算着明天上山打猎的事。
送走张二婶，秀雅看着狗剩摩拳擦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真打算明天去打猎啊？脚还没好利索呢。”
“没事！俺的脚早就好了！” 狗剩站起来，故意走了两步，虽然还是有点瘸，但比早上好多了，“俺明天一定要打着只大野兔，让周扒皮眼馋死！”
秀雅无奈地摇摇头：“行，那你明天可得听我的，别再自作主张了。我帮你看风向，听鸟叫，保证让你打着野兔。”
“好！” 狗剩高兴得跳起来，差点又崴了脚。
晚上，秀雅帮狗剩换了次药，脚踝已经消了不少肿，就是还有点青紫。狗剩趴在炕上，看着秀雅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秀雅，有你真好。以前俺打猎都是瞎闯，现在有你帮俺，俺觉得啥都不怕了。”
秀雅笑着说：“咱们是夫妻，本来就该互相帮衬。以后咱们好好打猎，好好挣工分，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狗剩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他想着明天一定要打着只大野兔，不仅能换玉米面，还能让秀雅高兴，让周扒皮眼馋。他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看见野兔在前面跑，自己顺着风向追，一伸手就抓住了。
夜色渐深，土坯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窗外的虫鸣声此起彼伏，伴着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叫声，构成了一幅温馨而宁静的画面。谁也不知道，这对年轻的夫妻，将来会在这片荒坡山林里，闯出怎样的一片天地。而这一切，都将从明天的打猎开始，从给周德财一个 “教训”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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