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里的柴火正旺,把秀雅的侧脸映得暖融融的。她刚把炖好的野兔汤端上桌,突然一阵恶心涌上来,赶紧捂住嘴往院外跑,趴在墙根干呕了半天,眼泪都呛出来了。
狗剩正攥着个白面馒头往嘴里塞,见状手里的馒头 “啪嗒” 掉在桌上,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扶住她:“秀雅!你咋了?是不是野兔汤不干净?俺去找赵叔评理!” 昨天的野兔是他亲手逮的,处理的时候特意洗了三遍,按理说不该出问题。
秀雅摆了摆手,缓过劲来才轻声说:“没事,许是柴火烟呛着了。” 她扶着墙往回走,刚坐下没一会儿,又忍不住皱起眉,赶紧端起桌上的凉水喝了一口,才压下那股恶心劲。
狗剩却急得直转圈,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野兔汤端到院外:“俺这就倒了!以后再也不炖野兔了!” 他刚要往沟里泼,就被秀雅拉住了:“别倒!好好的肉,怪可惜的。俺就是突然不舒服,跟汤没关系。”
“咋能没关系?” 狗剩把汤碗重重放在石桌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早上还好好的,一喝汤就恶心,肯定是汤有问题!要么就是……”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秀雅耳边,“要么就是撞着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前儿个张二婶说山神庙那边闹过鬼,是不是你路过的时候……”
秀雅被他逗得差点笑出声,刚要解释,就看见他撒腿往院外跑,嘴里还喊:“俺去找王大娘要符!她的符可灵了!上次李大叔家的鸡不下蛋,贴了符第二天就下了!”
王大娘是村里出了名的 “懂门道”,谁家丢了东西、家禽不进窝,都爱找她要张黄纸符。狗剩一路狂奔到王大娘家,拍得门板 “咚咚” 响:“王大娘!快给俺张符!秀雅中邪了!”
王大娘正坐在院里纳鞋底,听见喊声赶紧开门:“咋了咋了?慢慢说!” 狗剩喘着粗气,把秀雅犯恶心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一句:“肯定是撞着山神庙的鬼了!她今早路过那儿了!”
王大娘皱着眉掐指算了算,转身进屋拿出张黄纸符,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还洒了点香灰:“拿回去贴在门框上,再让秀雅喝碗符水,保准没事。” 狗剩如获至宝,揣着符就往家跑,连谢谢都忘了说。
回到家,他赶紧把符贴在门框上,又端了碗清水,把符烧了泡在水里,端到秀雅面前:“快喝!喝了就好了!王大娘说这符灵得很!” 那碗水飘着黑灰,看着就呛人,秀雅赶紧摆手:“俺不喝!这东西不干净!”
“咋不干净?这是驱邪的!” 狗剩急得直跺脚,“你不喝就是不相信俺!要是鬼缠上你咋办?” 正拉扯着,院门外传来张二婶的声音:“狗剩!秀雅!俺送点腌菜来!”
张二婶刚进门就看见门框上的黄纸符,又瞅见狗剩手里的符水,瞬间明白了:“哎哟!秀雅这是咋了?还贴符了?” 狗剩赶紧把符水递过去:“二婶你看!秀雅犯恶心,俺找王大娘要了符,她还不喝!”
张二婶凑过去闻了闻符水,赶紧捂住鼻子:“快别喝这玩意儿!一股子烟味!秀雅,你是不是月信推迟了?或者……” 她突然压低声音,眼睛亮了,“你是不是有了?”
秀雅的脸瞬间红了,愣在原地没说话。狗剩却一脸茫然:“有啥了?有啥东西?是不是鬼附身了?” 张二婶笑得直拍大腿:“傻小子!是有娃了!女人怀娃就爱犯恶心、闻不得荤腥!你娘当年怀你时,见着猪肉就吐!”
“怀、怀娃了?” 狗剩的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手里的符水碗 “啪嗒” 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他猛地抓住秀雅的手,声音都发颤:“真、真的?俺要当爹了?”
秀雅红着脸点点头,心里又羞又喜。狗剩愣了半天,突然蹦起来,抱着秀雅转了两圈,差点把她晃晕:“俺有娃了!俺要当爹了!” 他光顾着高兴,忘了秀雅还犯恶心,吓得秀雅赶紧拍他的胳膊:“快放俺下来!头晕!”
狗剩赶紧把她放下来,紧张地扶着她坐下:“对不起对不起!俺太高兴了!是不是饿了?俺给你煮点粥!” 他转身就往灶房跑,结果脚下一滑,“噗通” 摔了个屁股墩,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还笑着喊:“没事没事!俺不疼!”
张二婶笑得直不起腰:“你这孩子,高兴疯了!快起来吧,别摔着了。秀雅怀了娃,可得好好照顾,不能让她干重活,还得多吃点好的。” 狗剩爬起来,拍着胸脯保证:“俺知道!以后打猎的活俺干,做饭的活俺干,啥活都俺干!不让秀雅动一根手指头!”
他说着就往灶房冲,要给秀雅煮粥,结果把盐当成糖放了,粥咸得没法喝。秀雅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之前的恶心劲都消了大半。
下午,狗剩揣着攒的钱就往镇上跑,要给秀雅买红糖和鸡蛋。刚到供销社,就碰见了王主任,他赶紧凑过去:“王主任!给俺来二斤红糖!十斤鸡蛋!要最好的!” 王主任笑着打趣:“咋了?中彩票了?买这么多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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