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里的火苗正旺,映得王桂英的脸通红。她蹲在灶台前,手里攥着根铁勺,盯着锅里翻滚的鸡汤,嘴角快咧到耳根 —— 这只老母鸡是她攒了三个月鸡蛋换的,特意留着给怀了孕的秀雅补身子。
“娘,水开了,该放鸡块了!” 狗剩蹲在一旁递过剁好的鸡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俺闻着都香!秀雅肯定爱喝!” 昨天秀雅说想吃点鲜的,他当即就跟娘念叨,没想到今天一早娘就把老母鸡抱来了。
王桂英接过鸡块,小心翼翼地倒进锅里,溅起的油星子烫得她赶紧缩手:“你这混小子,慢点递!这鸡可是宝贝,溅出来一点都可惜。” 她用勺子搅了搅,又往灶膛里添了把柴,“得炖一个时辰,把肉炖烂了才补身子。”
狗剩点点头,却没挪窝,蹲在灶前扒拉柴火,嘴里还念念有词:“炖烂点、炖烂点…… 秀雅吃了俺娃长得壮!” 王桂英被他逗笑了,从兜里摸出个布包:“这里有红枣和枸杞,等会儿放进去,又甜又补气血。”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张二婶的声音:“桂英姐!俺借点酱油!” 她推门进来,看见锅里的鸡汤,眼睛一亮:“哎哟!炖鸡汤呢?这味儿真香!肯定是给秀雅补身子的吧?”
“可不是嘛!” 王桂英笑着点头,“这鸡炖好了,给你也送碗去。” 张二婶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俺就是来借点酱油,你们自己吃。秀雅怀着孕,可得好好补补。” 她接过酱油,又聊了两句家常,才脚步轻快地走了。
送走张二婶,王桂英突然想起忘了放调料,赶紧从灶台上拿起个陶罐,舀了两大勺往锅里撒 —— 她眼神不太好,早上把盐罐和糖罐并排放在灶台上,这会儿压根没看清,舀的是满满两勺粗盐。
狗剩凑过来闻了闻,咂咂嘴:“娘,这味儿咋有点咸?是不是盐放多了?” 王桂英瞪了他一眼:“你懂啥?这是红枣的味儿!等会儿炖透了就甜了。” 她又搅了搅锅,笃定地说,“俺的手艺你还不放心?以前你爹生病,俺炖的鸡汤比这香十倍!”
狗剩被怼得没话说,只好蹲回灶前,心里却犯嘀咕 —— 明明闻着一股咸味儿,咋会是红枣的味儿呢?可看着娘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又不敢多问,生怕惹娘生气。
炖了约莫一个时辰,鸡汤的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王桂英端着锅往屋里走,笑得合不拢嘴:“秀雅!鸡汤炖好了!快尝尝娘的手艺!” 秀雅正坐在炕沿缝补婴儿的小布鞋,听见喊声赶紧迎上来,鼻尖萦绕着浓郁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狗剩早就等不及了,拿起勺子舀了一碗,递到秀雅面前:“快喝快喝!娘炖了一个时辰呢!” 秀雅接过碗,吹了吹,喝了一小口 —— 咸味儿瞬间在嘴里炸开,她眉头 “唰” 地拧成了疙瘩,差点把鸡汤吐出来。
“咋了咋了?不好喝?” 王桂英赶紧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狗剩见状赶紧舀了一勺喝,刚进嘴就喷了出来,咳得直跺脚:“娘!这是盐放多了吧?咸得能齁死人!”
王桂英一愣,赶紧凑过去尝了一口,脸色瞬间变了:“哎哟!俺把盐当糖放了!” 她拍着大腿直叹气,“早上把盐罐和糖罐放一块儿了,眼神不好没看清,舀了两大勺盐!”
秀雅强忍着咸意,笑着说:“没事娘,咸点也好,能下饭。” 狗剩却急了:“这哪是咸点?这是能腌咸菜了!俺再去逮只野鸡,您再炖一锅!” 他说着就要往外冲,被王桂英拉住了。
“别去!怪可惜的!” 王桂英皱着眉想了想,眼睛一亮,“有了!咱往里面加水,再放两颗白菜,煮成菜汤,肯定就不咸了!” 她赶紧往锅里加了两碗水,又切了颗白菜放进去,重新端回灶上炖。
狗剩蹲在灶前,看着娘忙碌的身影,忍不住笑:“娘,您这手艺真是‘惊喜’不断!上次蒸菜团子,把碱面当盐放,这次又把盐当糖放。” 王桂英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为了给你媳妇补身子!要是嫌难吃,你就别吃!”
秀雅坐在一旁笑得直捂嘴,心里却暖暖的 —— 娘虽然老犯迷糊,可对她的心意却比谁都真。她拿起针线,继续缝补小布鞋,耳朵却听着灶前的动静,嘴角一直带着笑。
又炖了半个时辰,王桂英端着锅出来,小心翼翼地舀了一碗递给秀雅:“这次肯定不咸了!你尝尝!” 秀雅喝了一口,咸味儿淡了不少,还带着白菜的清香,忍不住点头:“好喝!比刚才好多了!”
狗剩赶紧舀了一碗,喝得滋滋作响,含糊不清地说:“娘,您这手艺真绝!咸的能改成淡的,淡的能改成甜的!以后俺家的饭就归您做了!” 王桂英被逗笑了,拍了下他的胳膊:“就你嘴甜!快给张二婶送碗去,刚才说好了给她留的。”
狗剩赶紧点头,端着碗往外跑。刚到张二婶家,就听见里面传来笑声。张二婶看见他手里的鸡汤,赶紧迎上来:“哎哟!还特意送过来了!你这孩子真是懂事!” 她接过碗,喝了一口,眼睛一亮,“真香!比俺炖的好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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