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刚过,王家村的玉米地就翻起了金黄的浪。天还没亮,李根生(狗剩)就扛着镰刀出了门,粗布褂子上还沾着昨天孵鸡窝时蹭的稻草 —— 自从发现三颗鸡蛋有了动静,他每天睡前都要去炕角摸三回,连秀雅都笑他 “比盼孩子还上心”。
“狗剩,这边玉米杆密,你跟俺搭伙割!” 队长张老实远远地喊,手里的镰刀已经割倒了一片玉米。狗剩应了声,刚蹲下身,就见张二婶挎着个破篮子跑过来,篮子里装着两个掺了野菜的窝头,“给你俩带的早饭,趁热吃!”
狗剩接过窝头,咬了一大口,粗粝的口感剌得嗓子疼,却还是含糊着问:“二婶,你家秋收的活干完了?咋有空过来?”
二婶往玉米地深处瞥了一眼,压低声音:“俺是来报信的!昨晚俺家小子起夜,看见后山有野猪下山,直奔东边的玉米地 —— 那可是队里最肥的一片,要是被拱了,今年的口粮都得少三成!”
这话让张老实手里的镰刀顿了顿,他直起身,眉头拧成了疙瘩:“前儿才派了人去后山设陷阱,怎么还会有野猪?不行,得去看看!” 说着就往东边玉米地跑,狗剩赶紧跟上去,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窝头。
东边的玉米地果然遭了殃 —— 近半亩的玉米杆被踩得东倒西歪,饱满的玉米棒子散落在地上,有的被啃得只剩半截,有的还沾着野猪的蹄印。张老实看着眼前的景象,心疼得直跺脚:“这可是二十多户人的口粮啊!要是再让野猪来两回,咱们冬天都得喝西北风!”
狗剩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蹄印,又摸了摸被啃过的玉米棒:“这野猪不小,看蹄印得有百八十斤,而且不止一头 —— 你看这蹄印,有大的有小,像是一母带两崽。”
“那可咋整?” 张老实急得转圈,“队里的壮劳力都在秋收,总不能天天派人守着。”
狗剩想了想,突然想起秀雅昨天熬柴胡时说的话 —— 野猪怕刺激性的气味。他赶紧说:“队长,俺有个主意!俺家有晒干的艾草和硫磺,咱们把这些东西撒在玉米地周围,再扎几个稻草人,野猪闻着味儿就不敢来了。”
张老实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可艾草和硫磺够不够?队里这么多玉米地,得不少呢。”
“俺家有二十斤艾草,硫磺还有半斤,要是不够,再跟村民凑凑。” 狗剩说着就想回家取,却被张二婶拉住:“别急!俺家还有十斤艾草,是去年夏天晒的,用来熏蚊子的。不过俺有个条件 —— 要是这法子管用,队里秋收分粮的时候,得给俺家多算两个工分。”
张老实赶紧答应:“没问题!只要能保住玉米地,多算两个工分算啥!”
三人说定,张老实去召集村民凑艾草和硫磺,二婶回家取艾草,狗剩则跑回家拿硫磺和扎稻草人的材料。秀雅正在院子里翻晒草药,见狗剩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赶紧迎上去:“咋了?出啥事了?”
狗剩把野猪糟蹋玉米地的事说了一遍,又拿起墙角的硫磺:“俺得去玉米地撒硫磺,你在家看好鸡蛋,别让老鼠给偷了。”
秀雅却拉住他,从屋里拿出一个布包:“这里面是俺配的驱兽药粉,除了艾草和硫磺,还加了雄黄和苍术,比单用艾草硫磺管用。你带上这个,再让村民多扎几个稻草人,把药粉撒在稻草人身上,野猪更不敢来。”
狗剩接过布包,心里暖烘烘的:“还是俺媳妇有办法!俺这就去跟队长说。”
等狗剩赶到玉米地时,村民已经凑了五十多斤艾草,还有几个妇女正在扎稻草人。张老实见狗剩来了,赶紧迎上来:“药粉带来了?咱们现在就撒!”
狗剩点点头,把药粉分给村民,又教他们怎么撒:“每隔三步撒一小把,稻草人身上多撒点,尤其是头部和胸部,野猪看到稻草人会以为是人,再闻到药粉味,肯定不敢靠近。”
村民们按照狗剩说的做,有的撒药粉,有的扎稻草人,有的则把被踩倒的玉米杆扶起来。忙到中午的时候,玉米地周围都撒上了药粉,还立起了十个稻草人,远远看去,就像一排守卫的士兵。
张老实看着整齐的稻草人,满意地拍了拍狗剩的肩膀:“多亏了你,不然这玉米地就完了。走,俺请你吃晌午饭,就去村头的老王家,他家今天炖了土豆。”
狗剩刚要答应,突然想起秀雅还没吃饭,赶紧说:“不了队长,俺得回家给秀雅做饭。对了,晚上得派个人守着玉米地,万一野猪不怕药粉呢?”
张老实想了想:“俺跟你二婶家那口子轮流守,要是有动静,就敲锣喊人。”
狗剩回到家,秀雅已经把饭做好了,是掺了野菜的玉米粥,还有一个煮鸡蛋 —— 那是昨天二婶送的,秀雅舍不得吃,留给他了。狗剩把鸡蛋剥了壳,递到秀雅嘴边:“你怀着孕,得补补,俺吃玉米粥就行。”
秀雅却把鸡蛋推回去:“你白天累了一天,得吃点好的。对了,玉米地那边怎么样了?野猪还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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