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秀雅就把昨晚整理好的家书放进布包,又给猎丫穿上厚厚的花棉袄,准备去公社寄信。狗剩特意早起,把猎到的野兔收拾干净,装在竹筐里:“媳妇,你把这野兔带去公社,卖给供销社,换点布料回来,给猎丫做件新衣裳。猎丫,你跟娘去公社要听话,别给你娘添麻烦。”
猎丫点点头,拉着秀雅的手:“娘,俺肯定听话,俺还帮您拿布包。” 两人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张二婶拎着个布包跑过来,手里还攥着个刚煮好的鸡蛋:“秀雅,等等俺!俺跟你一起去公社,俺想给俺男人买块肥皂,让他在部队能洗干净衣服。”
秀雅笑着说:“二婶,您咋起这么早?快上车,咱们一起走。” 说着就把野兔放在驴车上,三人坐着驴车,慢悠悠地往公社赶。雪后的路有点滑,驴车走得不快,猎丫坐在车上,一边看雪景,一边跟张二婶聊天,问部队长啥样,二叔会不会打枪。
张二婶被问得哈哈大笑:“俺也没去过部队,不过俺家那口子说,部队里可热闹了,有好多跟他一样的当兵的,还能打枪呢!等他回来,让他教你打枪!” 猎丫眼睛一亮:“真的?那俺等着二叔回来!”
到了公社,秀雅先把野兔卖给供销社,换了块靛蓝色的布料,又给猎丫买了个野苹果,才带着她们去邮局。邮局里人不多,秀雅把家书递给邮局的同志,正准备盖章,突然发现张二婶的家书上,“俺” 字被写成了 “俺” 字少了一撇,变成了个错字。
秀雅心里咯噔一下,要是直接指出来,张二婶肯定会不好意思;要是不改,二叔看到错字,说不定会担心张二婶的情况。她灵机一动,对邮局的同志说:“同志,俺还有句话想加上,您等俺一下。” 说着就掏出炭笔,趁着张二婶跟猎丫说话的功夫,悄悄把错字改了过来,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张二婶没注意到秀雅的小动作,还在跟猎丫说:“等俺男人收到信,肯定会高兴的。他要是回信了,俺还找秀雅帮俺念。” 秀雅笑着说:“二婶,您放心,只要二叔回信,俺就帮您念,还帮您写回信。”
寄完信,三人又去供销社买肥皂。张二婶挑了块最便宜的肥皂,还跟售货员砍价:“同志,这肥皂能不能再便宜点?俺家那口子在部队不容易,能省一点是一点。” 售货员笑着说:“大娘,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再便宜俺就要亏本了。”
秀雅见状,赶紧说:“二婶,俺帮您买,就当是俺谢您平时帮俺照顾猎娃。” 张二婶赶紧摆手:“不行不行!你帮俺写家书,俺还没谢你呢,咋能让你帮俺买肥皂!” 两人推来推去,最后还是张二婶自己付了钱,却在离开供销社的时候,悄悄把一块红糖塞进猎丫手里:“猎丫,这红糖给你吃,甜丝丝的。”
往回走的路上,猎丫一边吃红糖,一边跟秀雅说:“娘,今天真好玩!俺看到邮局了,还看到好多卖东西的。下次俺还想跟您来。” 秀雅笑着说:“只要你好好学习,娘下次还带你去。” 张二婶也说:“下次俺还跟你们一起去,俺想给俺孙子买个拨浪鼓。”
回到村,刚到院门口,就看见狗剩扛着竹弓在等她们。猎丫赶紧跑过去,举着手里的野苹果:“爹,俺给您带野苹果了!甜得很!” 狗剩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笑着说:“真甜!俺闺女真孝顺。秀雅,布料买回来了?俺这就给你搭个架子,让你给猎丫做新衣裳。”
秀雅点点头,把布料递给狗剩:“你搭架子的时候小心点,别摔着。二婶,您也赶紧回家吧,小石头肯定等急了。” 张二婶点点头,拎着肥皂往家走,还不忘回头说:“秀雅,要是俺男人回信了,俺第一时间找你!”
晚上,狗剩搭好了架子,秀雅坐在旁边,开始给猎丫量尺寸。猎丫站得笔直,眼睛里满是期待:“娘,新衣裳啥时候能做好?俺想过年穿。” 秀雅笑着说:“快了,娘加班加点做,保证让你过年穿新衣裳。”
猎娃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个玩具弓箭,嘴里还念叨着 “箭…… 箭……”,狗剩坐在旁边,教他认弓箭上的花纹。这个寒冬的夜晚,李家的屋里满是温馨,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秀雅知道,虽然只是帮村民写了封家书,改了个错字,但这小小的举动,却能让村民感受到温暖,让这荒坡上的日子,过得更加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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