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扶遥无法揣测，只觉越想越心惊，或许对方将攀登至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
“不愧是当世最惊人的奇才，年纪轻轻便有这般实力，如今天下还有几人能与之争锋？”
王仙芝目光炽热，紧盯着刚刚现身的李明升，胸中战意澎湃。
当年李明升初入江湖，第一个对手便是他，几番交手后被他击败。
从那时起，他便一直渴望追上对方的脚步。
只是如今看来，差距似乎越来越远。
不过，或许只有这样的存在，才值得他如此执着追随，换作旁人，恐怕根本不配。
但他没想到，对方进步如此迅速，一日千里的说法都不足以形容。
多少老一辈强者耗费百年甚至更久才走完的路，
他短短几年便已全部跨越。
与此同时，
在珷珰群山另一侧，
一位身穿太极道袍的老者盘坐于大石上，见李明升现身，也不由微微点头。
他是来自大明珷珰的武林泰斗张叁丰，
世人尊称他为张真人。
其武道修为通天彻地，活了近两百年，是当世最强大的人物之一，仅凭一人之力，便可与千年古刹少林并列为武林**。
“这位邶凉驸马身上散发的气息，已不弱于老道我。如此短的时间竟有这般进境，恐怕一甲子之后，他将超越天人，抵达天人之上也未可知。”
张叁丰目光如电，始终注视着李明升。
天人，是能够与天并肩、与仙神齐平的凡间至强者。
唯有达到这一境界，
才能真正以力破界，飞升上界，若不愿离去，甚至可过天门而返，成为逍遥人间的仙人。
至于天人之上……
那是一种几乎无法想象的境界，被后世无数强者尊为超越天人的存在，仅凭自身力量便可撕裂长空，无需踏过天门即可登临上界的绝世人物。
然而这样的存在寥寥无几。
纵观九州武道史，能达到此境界者屈指可数。古籍中记载的那些破碎虚空的强者，也未必真正踏入了那一层。
这境界确实超越了天人。
这才是真正的武道至高之境，即便是天人也必须低头！
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在有生之年达到这个境界！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各方强者纷纷猜测之际——
珷珰小莲花峰顶，洪羲象猛然睁开双眼，如同天人俯视人间，眼中神光涌动，仿佛能映照万里山河。
此刻，他缓缓站起。
苍穹似乎难以承受他那浩瀚的气息，微微扭曲颤抖。
仅凭自身的气机，便引发了天地异变！
起身之后，他的目光望向山下——
李明升正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洪羲象眼中战意如烈火般燃烧，瞬间席卷天地。
山道上，李明升手持青铜古剑，无双剑匣中十三神剑环绕飞舞，惊天剑意如长虹贯日，直冲云霄。
他一步步向上走，每踏一步，气势便增强一分，剑道锋芒与武道真意交织升腾，愈发恢弘。
不久后，他停在了小莲花峰的另一侧。
整片天地顿时凝滞，气息沉重得无法言喻。
此刻他站在峰顶，与崖边的洪羲象遥遥相对。
洪羲象一身白衣道袍，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他身上。
古今两位强者，因缘际会，就此对峙。
时光已过了近八百年。
对峙！在……
“你来了。”
洪羲象身穿白色道袍，神情平静如水。
他目光淡然，仿佛天地崩塌也不为所动，唯有看见李明升走来时，眼底闪过一丝波动。
同时，他也看到半山处等待的徐之虎。
眼神深处泛起复杂难明的情绪，却终究没有说话。
他第一世是七百年前的吕祖，被誉为天下第一道人，道法无双，纵使古今也属顶尖强者。
然而就在即将飞升、跨越天门的那一瞬，他看见了一抹红衣残影。
于是断定尘缘未了，当即返回天门，甘愿轮回，等待因果。
第二世成为龙虎山的齐玄真，同样冠绝一时，连老剑神李纯罡也在论道中败在他手下。
但他知道这一世只为等待一人。
因此不争锋，不慕虚名，在未等到那人之前，再次经过天门却未入。
如今是第三世。
终于见到了故人，却……已经错过。
回忆过往种种。
他重新注视着李明升。
“不知该称你为吕祖，还是洪羲象？”
李明升见他沉溺于回忆，并不惊讶。
某种意义上，自己确实是中途截取了缘分。
但并非完全强夺，其中因缘际会，虽似偶然，却也是必然，正如世人常说——命运早已注定。
或许从他来到这个世界那一刻起，
种种因果早已悄然改变。
但他仍想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愿意以什么名字留世？
第五百一十八
这两者之间，虽无本质区别，却终究有所不同。
“我是洪羲象，从来都是。吕祖早已离去，我虽是他的转世，但并非完全是他。今生今世，我就是珷珰洪羲象！”
洪羲象缓缓开口，语气平静而坚定。
显然，尽管他继承了吕祖与齐玄真的记忆，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生是谁。纵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洪羲象，你苦等七百余年，自以为尘缘未了，实则不然。”
“这是你的劫，一场大劫。”
李明升盘膝而坐，声音清朗有力，缓缓传出。这番话让洪羲象也不由得心头一震。
所谓劫，便是劫难。
许多武者在修行路上，总会经历重重艰险，有些甚至命丧黄泉，这些便是劫。
随着境界提升、力量增强，这样的劫难会越来越少。
像吕祖这般层次的存在，人间已无人能伤他，于是便有了大劫。
吕祖一颗慧心被凡尘所困，未曾察觉，只道是尘缘未了。
其实不然。
这是天地或某种神秘力量为他设下的大劫。
成，则一切皆了。
败，则身死道消，一身修为归还天地，化作这方世界的养分。
听闻李明升之言，吕祖目光微凝，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
以他的修为，本应超然物外，如天上真仙般不为世间所动。
可如今，他却因一段尘缘执着不悔，甘愿在人间辗转七百年。
这……确实有些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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