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世安则站在一艘商船的船头，眼神冷峻地凝视着前方。
他所率领的45艘商船一字排开，商船上1400多名李家练勇严阵以待。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骑兵了。
现在包括唐龙在内都是火枪兵！
这里面包括不少轻伤员，还有一百多伤员无法战斗，都安排在船舱。
好在李世安一开始就给骑兵也训练过步枪射击，虽然熟练程度不如正规火枪营，但是射速也能达到一分钟八发。
毕竟李世安对于骑兵，早就有步骑枪的计划，只是暂时没有生产出来。
如果在陆地上，弹药充足，李世安还能有自信对战三万太平军，
可这是水上。
而且他这次带来的弹药真的不够了，商船上的弹药本身只有十分之一，十分之九已经在这些天金陵防御战中消耗。
这还是他尽可能的使用火绳枪，大量搜集凤仪门这些清军火药的结果。
桂系练勇虽然不少人会水，毕竟是在漓江边长大的，但是漓江跟长江远不是一个级别，所以，陆军终究是陆军。
虽然大部分已经不晕船了，但在摇晃的商船上，射击还是大受影响。
另外，商船炮兵这边，
八门小型火炮和四门轻型榴弹炮被擦得发亮，炮口对准了太平军的战船。
但这些火炮在太平军的重型火炮面前，显得有些单薄。
而且陆地火炮，终究是陆地火炮，强行安置在战船上，效果难以控制。
所以，
一向开朗一根筋的蒋彪也有了担忧，在李世安身边，问道：“大帅，长毛来势汹汹，咱们这商船队能顶得住吗？”
李世安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其实心里也没底，但他是一军主帅，只能说道：“如今形势危急，我们只能拼死一战！告诉弟兄们，稳住心神，不要慌。”
“切记战术口诀，战船上射击，关键是要先站的稳，其次是要有预判能力，其余的其实与陆地上射击是一样的。”
李世安在战前继续强调水师战斗手册要点，也算是临时抱佛脚。
好在桂系练勇的状况比想象中的好很多，除了三百来人不太熟悉。
留守战船的八百多人状态都不错，一问才知道，这些天他们在船上闲着没事有过训练，就是营官冯南干组织的。
骑兵也不错。
唐龙的解释是，他们骑兵在战马上也是颠簸的，他们也有过颠簸训练。
虽然区别很大，
但是原理差不多，眼看自己的军队如此，李世安终于安心不少。
李世安这边临时抱佛脚的时候，太平军水师已经开始发起攻击。
随着罗大纲一声令下：“开炮！”太平军战船的火炮齐声怒吼。
巨大的炮弹划过天空，带着呼啸的风声，纷纷落砸向清军这一边。
虽然多数只是砸在水中，
但也有不少打中战船，李世安的商船也是一样，也被几颗砸中。
好在现在的商船体型大了很多，炮弹激起的浪花已经掀不翻商船。
砸中也只是轻伤。
毕竟这是实心弹。
而且，太平军一眼看出战船与商船的区别，火力主要对准叶长春。
叶长春的水师战船在太平军的猛烈攻击下，瞬间陷入了混乱。
一艘艘战船被炮弹击中，船身剧烈摇晃，有的战船因为体型小，甚至被直接炸成两截，碎片和尸体四处飞溅。
“快，躲避炮弹！”
“调整阵型！”叶长春声嘶力竭地喊道，但在太平军强大的火力下，清军水师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战船相互碰撞，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哭喊声、惨叫声交织。
李世安的商船队也受到了波及，几艘商船被炮弹击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稳住，不要慌！准备反击！”李世安大声吼道：“预备人员救火！”
预备人员，包括伤员、惠征与四个丫鬟，还有那个新买的小寡妇。
李世安的余光，看到了那个忙着救火的小寡妇，走路有些别扭。
心中虽然奇怪。
但危急时刻也没有过多在意。
手持步枪的桂系练勇，则是努力稳住身形，准备举枪射击。
但由于船身摇晃，他们的射击精度大打折扣，子弹大多落入了江中。
罗大纲站在战船的船头，看着庆军的狼狈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清妖不堪一击，兄弟们，冲上去，杀个片甲不留！”
吴如孝皱了皱眉头，
拉了拉罗大纲的衣袖，说道：“罗兄，清妖看似混乱，但那商船队装备的火枪明显不简单，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罗大纲不屑地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说：“怕什么，看身形服饰，明显就是陆军，在船上能有多大的战斗力？”
“不过是一群旱鸭子，等我们靠近，来个接舷战，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候镇江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原计划三天攻城，我看只要灭了眼前的清妖，今晚就能拿下！”
吴如孝还想劝说，但也感觉罗大纲说的有道理，也就放弃了劝说。
太平军水师战船迅速靠近，战船的船头高高翘起，士兵们手持长刀、长矛，站在船头，眼神中充满了兴奋和杀意。
当太平军小型战船靠近商船，士兵们纷纷准备跳帮登船时，
李世安大喊一声：“开火！”
瞬间，在射程之内的商船上，第一排练勇几乎同时开枪，枪声如爆豆般密集，子弹如雨点般射向太平军。
为了保证火力持续性，李世安依旧采用类似陆地上的三段式射击。
由于太平军过于轻敌，没有料到商船上有如此强大的火力，顿时乱作一团。
一批批的太平军义士在枪林弹雨中倒下，鲜血染红了江水。
“啊！”太平军义士们惨叫着，身体被子弹击中，纷纷落入江中。李世安这个“汉奸”，再次被记上了一笔血债。
“怎么回事？这些商船怎么有这么强的火力！”罗大纲惊得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怒目圆睁，
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吼道：“快查明那些商船上到底是什么武器！”
“查一查这是哪一支水师在这里扮猪吃老虎？怎么如此厉害！”
吴如孝也一脸震惊，随即冷静下来，急切地说：“看旗帜，这好像是先后打伤林丞相、杀了北王的那一支练勇！”
“是李家清妖，这一支清妖有古怪！快调整战术，不能再这样硬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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