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张雅婷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压抑的愤怒:“我跟她求过好几次,说我爸不容易,我妈身体不好全靠我爸的工资,但她根本不听,还变本加厉。今天早上七点多,我在实验楼后花坛碰到她,她又跟我要最新的物理实验报告,说不给就马上找老师。我当时脑子一热,想起我爸放在实验室抽屉里的水果刀——那是他平时削铅笔用的,我昨天偷偷拿出来藏在了花坛旁边的灌木丛里。”
“我跟她吵了起来,她推了我一把,还说‘你爸就是个走后门的窝囊废’,我气不过,就跑过去把刀拿出来,朝着她的肚子捅了一刀。”张雅婷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后怕,“她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吓得浑身发抖,赶紧把刀擦干净藏回实验室柜子里,又用抹布擦了花坛边的血迹,然后就跑回了教室。我以为没人看到,没想到……没想到班主任会自杀。”
韩轩追问:“班主任自杀跟你有关系吗?他是不是知道你杀了余薇薇?”张雅婷摇了摇头,哽咽着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自杀。今天早自习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还单独找我谈过话,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我没敢说。后来他进教室拿刀自杀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可能猜到是我干的了,他是不想看到我被抓,还是……还是他自己也有什么事,我不清楚。”
约翰在一旁记录着,眉头紧锁:“你确定杀余薇薇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在场?刀上除了你的指纹和余薇薇的血迹,还有没有其他人的痕迹?”张雅婷用力点头:“没有其他人,当时太早了,实验楼那边没人。刀我擦过,应该只有我的指纹……我真的很后悔,要是当初没跟她吵,要是我爸没做那种事,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张雅婷在询问室供述的声音不算小,隔着门板传到了办事处的等候区——余父、余母、班长生父、副班长生母正坐在那里,本就因余薇薇的死满心悲痛,听到“捅了一刀”“藏刀”“威胁”这些字眼时,几个人的身体瞬间僵住。
余母最先反应过来,她猛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地上:“薇薇……我的薇薇早上还跟我打招呼说要早点去学校,怎么就……就被人这么害了啊!”她说着就要往询问室冲,被余父一把拉住,余父自己的眼眶也红得吓人,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冷静点……冷静点,至少知道是谁做的了,薇薇不能白死。”
副班长站在一旁,之前对余薇薇的不满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她攥着副班长生母的胳膊,声音发颤:“姐……余薇薇她,她就这么没了?那个张雅婷怎么敢……”副班长生母拍着女儿的背,自己却也控制不住地掉眼泪,看着余母崩溃的样子,满心愧疚:“是我们没保护好她,要是早点发现她被威胁,也不会……”
班长生父一直沉默地坐着,听到张雅婷说“改成绩”“威胁”时,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心疼:“这孩子,受了委屈怎么不跟我们说啊,非要自己扛着,结果……”话没说完,他就别过脸,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班长站在母亲身边,看着这一家人崩溃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轻轻拍了拍余母的后背,声音有些哽咽:“阿姨,您别太难过了,凶手已经承认了,肯定会受到惩罚的,薇薇在天之灵也能安息。”可这话根本没起到安慰作用,余母靠在余父怀里,哭得几乎晕厥,嘴里反复念叨着余薇薇的名字,整个等候区都被压抑的哭声笼罩,让人喘不过气。
当天下午16点半,我刚把余薇薇案的结案报告初稿整理完,办事处的门就被“砰”地一声撞开。一群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红着眼眶冲上前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嘶哑地喊:“你们是怎么办案的!我爱人好好的一个老师,怎么就自杀了?你们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
我立刻扶住他的胳膊,让他先冷静:“您好,我是负责这起案件的何风生,我们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有话慢慢说,我们会把知道的都告诉您。”可他根本听不进去,身后的几个家属也跟着吵了起来,有人拍着桌子喊“要说法”,有人蹲在地上哭,整个办事处瞬间乱成一团。
这时,负责对接医院的王思宁匆匆进来,手里拿着班主任的初步尸检报告,我接过报告,对家属们说:“各位,我们已经联系了法医,这是班主任的初步尸检结果,她确实是自杀,身上只有一处自己造成的刀伤,没有其他外力痕迹。而且根据学生和老师的证词,她自杀前曾单独找过张雅婷谈话,可能是察觉了案件线索,心里过意不去才走了极端。”
“过意不去?”中年男人猛地甩开我的手,指着我喊道,“她教了十年书,从来没出过这种事!肯定是你们办案的时候给她施压了,不然她怎么会突然自杀?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我耐心地解释:“我们全程都没有对班主任进行过任何施压,她自杀的时候,我们的调查员还在勘查余薇薇的遇害现场,有监控和证人可以证明。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们可以调监控给你们看,也可以让当时在场的学生过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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