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跳跃的眩晕感尚未褪去,王潇便操控星舟隐匿在一片浓密的暗紫色星云深处。他靠在冰冷的舱壁上,指尖轻轻划过胸口的逆核——里面的三生石、轮回火核心与星海之心、本源寒晶静静蛰伏,四色力量虽已集齐,却被他以逆道法则强行压制,未有丝毫躁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低声自语,不是不信《幽冥魂卷》中的复活之法,而是清楚此刻的自己,还没能力护住复活后的苏青禾。天道虽未追击,却如悬顶之剑始终窥伺;火狱老祖宗那道主境的威压,更是赤裸裸的警示——若不能真正站在与天道平视的高度,贸然复活不过是将她再次推向生死边缘,重蹈魂归虚无的覆辙。
他取出泛黄的幽冥魂卷,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以指尖凝聚的逆道之力为墨,在纸上缓缓写下一行字迹:“复活之法,非力不足,乃时未到。待我逆道成尊,再寻你归期。”写完,他将魂卷小心收入逆核温养,转身走出驾驶舱,望着窗外翻涌的星云,眼中的决绝与锋芒渐渐沉淀,化作一种深沉的平静,如同酝酿风暴的深海。
星舟不再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顺着星海洋流缓缓航行。王潇开始了真正的“慢修”——不再执着于境界的快速突破,而是将每一次实战、每一次法则感悟都细细打磨,如同淬炼精钢般,融入逆道法则的根基之中。
途经一片被“空间裂缝”困扰的荒芜星域时,他遇见了一支迁徙的人族修士船队。船队首领是位合道境中期修士,正对着不断扩大的空间裂缝束手无策,裂缝中时不时涌出的空间乱流,已吞噬了三艘星舟,船上修士死伤惨重。
“阁下……可是逆道者王潇先生?”首领一眼认出了他黑袍上萦绕的淡金法则气息,连忙带着幸存的修士上前求助,语气带着绝望与期盼,“求先生出手救救我们!只要能渡过此劫,船队所有的资源,包括这枚空间晶石,都愿献给先生!”
王潇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到空间裂缝边缘。他能清晰地看到,裂缝深处流转着极度紊乱的空间法则,普通修士的蛮力封堵只会加剧裂缝扩大。他抬手引动逆道法则,淡金色的光芒如同轻柔的水流,落在狂暴的裂缝上,没有强行阻拦,而是顺着空间乱流的轨迹,如同梳理乱麻般,一点点逆转、抚平紊乱的法则纹路。
整整三日三夜,王潇始终静立在裂缝前,逆道法则如同细密的针线,将破碎的空间法则重新缝合。船队的修士们远远望着,眼中满是震撼与敬畏——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温柔”地操控法则,仿佛桀骜的空间在他手中,只是一块可修补的布帛。
当空间裂缝彻底闭合,留下一片平滑的虚空时,王潇的魂力已消耗大半,脸色苍白却眼神清亮——通过这次修补,他对“空间法则”有了新的感悟:逆道不止是“逆转”,更是“重塑”,是在混乱中寻得平衡,在破碎后重归完整。他收下船队赠送的那枚通透的“空间晶石”,没有多言,转身踏上星舟。首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带着所有修士对着星舟深深鞠躬,将“逆道者王潇”的名字与事迹,郑重刻进了船队的传承记载。
接下来的日子,王潇的足迹遍布星海各处角落:在“万魂窟”,他以幽冥之力净化窟内积郁的戾气,帮无数孤魂凝聚临时魂体,顺便打磨自己对魂体法则的掌控精度;在“法则乱流带”,他静坐三月,不设任何防护,任由风、火、雷、水等紊乱法则冲刷身体,以此检验逆道法则的稳固度,每一次冲刷都让法则根基更扎实一分;甚至在一片废弃的上古战场,他找到了半块刻有“道主境法则”的残碑,对着残碑静坐推演半月,终于摸透了道主境与合道境的本质差距——那是“掌控天地规则”与“借用天地规则”的天壤之别,是从“顺应规则”到“制定规则”的跨越。
他的气息越来越内敛,合道后期的境界虽未突破,却已能在不动用全力的情况下,轻松应对半步道主境修士。偶尔遇到不开眼的星海劫掠者或残存的幽冥孽障,他也只是随手以逆道之力化解攻势,封禁其魂力而非斩杀——不是心慈手软,而是觉得这些人已不配成为他的“磨刀石”,浪费魂力在他们身上,不如留着打磨法则。
这日,星舟驶入一片名为“悟道海”的特殊星域。海面并非水域,而是由无数透明的“悟道气泡”组成,每个气泡中都映照着不同修士的道心片段,有坚守、有背叛、有顿悟、有迷茫。王潇落在一艘废弃的上古星舟残骸上,目光扫过漫天气泡,最终停留在一个与众不同的气泡上——气泡中竟清晰映出了苏青禾的身影。
那是她沉眠前,在本源谷的星空下,为他缝制黑袍的画面。她坐在石凳上,指尖的银线在星光下闪烁,眉眼低垂,嘴角带着一丝他从未留意过的温柔,连缝制时偶尔蹙起的眉头,都透着淡淡的牵挂。
王潇的指尖微微颤抖,逆核中传来一阵细微的悸动,仿佛在回应气泡中的画面。他没有伸手去触碰气泡——他知道那只是道心投影,触碰只会让画面消散。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气泡中的苏青禾一针一线地缝补,直到画面如同晨雾般渐渐消散,才缓缓转身离开。悟道海的风拂过他的黑袍,猎猎作响,他眼中的冰冷与决绝淡了几分,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他要变强,不再只是为了“与天齐平”的执念,更是为了守护那份失而复得的温柔,哪怕此刻,她还在魂核中沉眠,未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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