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东方的地平线,将绿洲染上一层朦胧的金色。水晶牢笼的碎片早已消失无踪,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只是一场幻梦。
俄狄浦斯站在沙地上,活动着僵硬的四肢,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他看着眼前两个形态迥异却都散发着非人气息的存在——灰白相间的巨猫司通,和无毛猫身人面、羽翼低垂的斯芬克斯泽拉尔——眼神复杂,既有劫后余生的感激,也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敬畏。
泽拉尔的状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它身上那种令人窒息的灵能威压收敛了许多,绿宝石眼眸中的冰冷被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初醒般的茫然所取代。它看着司通,声音低沉而沙哑:“‘见证’…你说得对,司通。这漫长的岁月…我迷失了方向,在恐惧中沉沦,用他人的痛苦来麻醉自己永恒的虚无…”它巨大的羽翼微微收拢,如同忏悔,“告诉我…你想做什么?那个奴役了无数生灵的‘凯布利’?”
“摧毁它!”司通的声音斩钉截铁,金色的瞳孔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救出所有被奴役的人!终结阿努比的统治!”
“凯布利…阿努比…”泽拉尔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源自血脉深处的厌恶,“那些冰冷的机械造物…在尼巴鲁时就如同宇宙的毒瘤。好,司通。我的力量,将用于‘见证’…见证它们的终结。”它看向俄狄浦斯,“凡人,你的名字?”
“俄…俄狄浦斯。”青年紧张地回答。
“俄狄浦斯,”泽拉尔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韵律,“你挣脱了我的牢笼,也挣脱了被灌输的麻木。想不想…亲眼看看你们所崇拜的‘凯布利’背后,那被篡改的、沾满血泪的真相?”
俄狄浦斯眼中燃起火焰,用力点头:“想!我要知道真相!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那么,进入太阳城。”泽拉尔抬起前爪,无形的灵能丝线开始在空中编织,“我将为你们披上‘认知的迷雾’。”
司通、盘古戬(他巨大的身躯在泽拉尔的灵能作用下,体表的岩石纹理变得柔和,如同披上了一件宽大的粗麻斗篷,遮掩了非人的特征)以及俄狄浦斯,在泽拉尔精妙的灵能编织幻术掩护下,如同最普通的朝圣者,混入了那座巨石垒砌的“太阳城”。
城内的景象比城外更加压抑。街道宽阔却死气沉沉,行人如同梦游,只有巡逻的、造型如同放大版圣甲虫的金属守卫(显然是阿努比低级机械单位)发出单调的嗡鸣时,人群才会机械地避让。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的浓郁气味和一种更深沉的、灵魂被禁锢的腐朽感。
城市的中心是巨大的金字塔广场和一座宏伟的太阳神殿。神殿由巨大的石柱支撑,墙壁上覆盖着色彩鲜艳的壁画。此刻,正有一群眼神空洞的孩童在祭司的带领下,对着壁画顶礼膜拜,背诵着赞美“凯布利”的经文。
司通的目光如炬,迅速扫过那些壁画。描绘的正是阿努比篡改的“创世史诗”:
第一幅:混沌的沙海中,一只闪耀着金属光泽、形如巨大圣甲虫的“凯布利神”从天而降,身披万丈光芒(被篡改的尼巴鲁撞击场景)。
第二幅:“凯布利神”伸出机械臂,将火种(一个发光的几何体)和智慧(一本刻满符号的石板)赐予一群跪拜在地、形貌丑陋的猿猴(被污蔑的露西族)。
第三幅:猿猴获得恩赐后,却变得贪婪邪恶,试图用石头和火焰攻击神圣的“凯布利神”(污蔑露西族反抗)。
第四幅:“凯布利神”降下神罚(阿努比武器光束),消灭了“堕落猿魔”(露西族被屠杀),只留下最“虔诚”的奴仆(岩眉后裔),在神的指引下建造金字塔,建立永恒秩序。
壁画角落,一个被描绘得狰狞可怖、手持石锤的猿人形象被反复丑化,正是石锤!而露西的形象则被彻底抹去。
“谎言!无耻的谎言!”俄狄浦斯看得浑身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他从小就被灌输这些“神圣历史”,此刻亲眼看到壁画上对自己先祖的污蔑,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
司通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第二幅壁画上——“凯布利神”赐予火种的那个发光几何体。那形状…那流转的微弱光芒…与它记忆中风筝电厂的碎片何其相似!阿努比不仅奴役了露西的后代,篡改了历史,甚至将尼巴鲁的遗珍扭曲成自己“神恩”的象征!
更让司通心脏骤停的是,在第三幅壁画中,一个被“堕落猿魔”首领(污蔑的石锤)佩戴在脖子上的饰物——半片残缺的、如同银色叶片的吊坠!那熟悉的轮廓,那记忆深处永不磨灭的气息…
月羽的项链! 风筝电厂的控制密钥!月羽至死都守护着它!
“在那里!”司通用意念指向神殿深处,一个由重兵把守的侧殿入口。它感应到了!那半片银叶项链的微弱波动,就在那侧殿之中!
趁着祭司带领孩童们转向另一幅壁画朝拜的间隙,泽拉尔眼中绿芒一闪。门口的守卫眼神瞬间变得迷茫呆滞,如同被无形的蛛网缠住。司通、盘古戬、俄狄浦斯如同三道影子,迅速闪入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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