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司通眼中金光暴涨!体内那早已枯竭的灵能之海,在极致的死亡威胁下,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火星的干柴堆,瞬间爆发出最后的、不顾一切的狂澜!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沟通!
一股微弱却凝聚到极点的意念波,带着司通血脉中那属于尼巴鲁神王一族最本源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利箭,狠狠刺向那扑杀而至的青铜鳞甲人!
“侏罗族!停下!我来自尼巴鲁!我知晓‘坤渊’!”
意念波如同无形的惊雷,在青铜鳞甲人扑杀的轨迹上轰然炸开!
那迅猛如鬼魅的身影,在钩爪权杖距离司通咽喉不足三寸的地方,骤然凝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壁垒硬生生定在了半空中!覆盖着青铜鳞片的躯体僵硬地悬停着,保持着扑击的姿势,充满了力量与杀机,却又诡异地静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冻结。冰冷的雨水滴落在他冰冷的青铜面具上,顺着凸起的棱角滑下。面具后那两点深邃的、毫无情感波动的黑暗,此刻似乎剧烈地波动了一下。那并非瞳孔的收缩,更像是某种精神层面的剧烈震荡,如同平静的深潭被投入了巨石。
司通靠着树干,急促地喘息着,金色的瞳孔紧紧锁住对方,喉咙里的血腥味愈发浓重。刚才强行催动那近乎干涸的神王血脉发出意念波,如同在脆弱的玻璃管道里强行灌入滚烫的钢水,给它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和更深的虚弱。但它不敢有丝毫松懈,精神高度集中,随时准备应对对方的爆发或……其他反应。
凝固的时间只持续了短短几息。
“尼……巴……鲁?”
一个艰涩、沙哑、仿佛许久未曾使用声带、带着浓重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极其缓慢地从那青铜面具下艰难地挤了出来。每一个音节都异常沉重,带着难以置信的茫然和一种被深埋太久、几乎遗忘的……古老回响。
那悬停在司通咽喉前的、闪烁着幽绿寒光的钩爪权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迟疑,一点一点地收了回去。
覆盖着全身的青铜鳞甲发出细碎的、如同生锈齿轮转动的“咔哒”声。那高大的身影缓缓地、如同解除了某种无形的束缚般,站直了身体。他微微歪着头,覆盖着青铜面具的脸庞“凝视”着司通,那面具眼孔后的黑暗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艰难地苏醒、聚焦。
“坤……渊……”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声音里的茫然被一种深沉的、如同来自远古地层的痛苦和渴望所取代,那渴望浓烈得几乎要穿透冰冷的青铜面具,化为实质的火焰。“你……知道……坤渊?”
他缓缓抬起一只覆盖着青铜鳞片的手,动作依旧僵硬,却指向空地中央那座散发着低沉嗡鸣和幽绿光芒的、巨大扭曲的青铜神树。这一次,指向的姿态不再是攻击性的宣告,而更像是一种悲怆的展示,一种绝望的倾诉。
“归途……已断……”那沙哑的金属摩擦声里,浸透了无穷岁月的孤寂与冰冷,“此门……需薪柴……照亮……”
薪柴?照亮归途之门?
司通心头猛地一沉,一股寒意瞬间盖过了身体的剧痛。它强撑着从树干边站直身体,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对方,试图穿透那冰冷的青铜面具,看清那背后隐藏的灵魂。它再次凝聚起一丝意念,直接传递过去,带着质问:
“薪柴?你们要燃烧什么?生命?灵魂?就像阿努比所做的那样?”
那青铜鳞甲人——或者说,守影人——的身体似乎因为司通意念中提及的“阿努比”这个名字而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他覆盖着鳞片的手指,指向那巨大青铜神树的方向没有改变,但声音里却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偏执的狂热与绝望交织的情绪:
“不……是希望!是……归家的路标!必须……点燃!必须……照亮!”他猛地转向司通,面具后的黑暗仿佛燃烧起来,“你……尼巴鲁的血……神王的光……至高之薪!你的燃烧……将指引……迷失的族人……回归坤渊的怀抱!”
轰!
如同惊雷在脑海炸响!司通浑身的毛发瞬间倒竖!金色的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冰冷的愤怒而收缩到了极致!
献祭!果然如此!
这些流落地球、深陷绝望的侏罗族后裔,这些所谓的“守影人”,他们守护的根本不是什么遗迹!他们守护的是一个疯狂的计划!他们要将这座青铜巨阵——这座星际灯塔——彻底点燃!而点燃灯塔所需的终极燃料,竟是拥有尼巴鲁神王血脉的自己!他们要将它投入那冰冷的青铜熔炉,榨取它灵魂和血脉中最后的光与热,只为照亮那条渺茫到近乎虚无的归家之路!
这与埃及金字塔中,阿努比用月羽残骸的脑髓榨取生命能量维持腐朽存在,有何本质区别?!都是将鲜活的生命,视为达成目的的冰冷燃料!
一股被亵渎的暴怒,混合着对侏罗族陷入如此疯狂绝境的悲哀,如同岩浆般在司通胸中翻腾!它体内的神王血脉在愤怒地咆哮,枯竭的灵能之海掀起了狂暴的怒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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