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韩世忠已率重甲盾阵、强弩队与长枪兵抵达城头，稳扎稳打，层层推进，迅速建立起坚固防线。
雁门关，已稳在宋军之手。
“退兵吧，此关难下。”
蒙毅收拢残部归来，语气沉重，望向项羽时眸中闪过一丝不甘。
方才几乎就要破关成功！
可如今敌军布防完毕，再强行进攻，无异于自取灭亡。
“好。”
项羽应声点头，随即下令全军后撤。
临行前，他回眸凝视高宠一眼。
此人并非技不如人，而是兵器不敌，一招被废，败势遂成。
纵使两人持同等兵刃，他也自信百招之内定能将其击败。
只是今日之憾，唯有留待来日再续。
项羽与蒙毅率领秦军迅速撤离城墙，战鼓止息，金锣响起。
攻城之战，终以失败告终。
随着收兵号令传遍战场，秦军井然有序地退出雁门关外。
暴雨般的攻势终于停歇，宋军在经历了惨烈打击后得以稍作休整，立即加固防线，严阵以待，生怕秦军再度发起突袭。
雨已止，云层渐散。岳飞立于关隘城墙之上，缓步前行，目光扫过每一名士兵的伤情。
这一战，伤亡触目惊心。
突如其来的猛攻令守军措手不及，仓促应战之下，血染城垣。尸骸横陈，哀声低回，许多士卒倚墙喘息，伤口渗血，神情麻木。
岳飞眉宇紧锁，面色凝重如铁。
韩世忠正指挥众人抬走遗体、包扎伤者，见岳飞走来，便放下手中事务，快步上前。
“鹏举……”
他刚开口，岳飞便直接问道：“此战折损多少？死伤几何？”
韩世忠一顿，随即低声回应：“阵亡四千七百人，伤者数目尚在清点，未有定数。”
岳飞瞳孔微缩，沉默不语。
区区一个时辰，竟付出如此代价，几乎令人难以承受。
“是我失策。”他低声自语，声音里满是懊悔。
若能早一步识破秦军意图，何至于让将士们陷入这般绝境？在他心中，这是一场主将之责的溃败。
韩世忠却摇头道：“你不必承担所有罪责。白起执掌敌军，用兵如鬼魅，谁能料尽其变？”
“雁门关仍在我们手中，已是万幸。换作他人镇守，怕早已失守。”
此言并非宽慰之辞。
谁会想到，秦军竟以焚山浓烟遮蔽视线，借雾突袭？此等奇谋，匪夷所思，唯有白起方能构思并付诸实现。
而岳飞能在混乱中迅速调度兵力、稳住阵脚，已然彰显名将风范。
岳飞只是轻叹一声，未再争辩。
忽然，他环顾四周，发觉一人不在，遂问：“高宠何在？为何不见其踪影？”
身旁一名将领答道：“高将军与敌将交手，受了重伤，已被送往后方。”
“高宠受伤？”岳飞猛然抬头，难以置信。
高宠乃军中悍将，勇冠三军，单骑冲阵如入无人之境，从未有人能在武艺上压他一头。
如今竟被敌将所伤？
“确有此事。”那将领点头，“对方武艺超群，远胜高将军。其兵刃之力，竟将高将军的玄铁枪硬生生击弯。”
他抬手指向远处——一杆漆黑长枪静静躺在泥泞之中，枪身扭曲，形同废铁，仿佛诉说着方才那一战的惊心动魄。
当高宠与项羽交锋的画面在众人眼前展开时，围观者的神色中悄然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撼。
那不是普通的对决，而是两尊宛如天神下凡般的存在在彼此撕裂天地。
他们的力量超出了凡俗的理解范畴，仿佛山崩海啸般令人窒息。
“秦军之中，竟藏有这般人物……”
岳飞凝视着那杆因巨力撞击而扭曲变形的玄铁长枪，心头如压寒冰。
他沉默良久，终于缓缓转过身，声音低沉却坚定：“韩世忠。”
“清点伤亡，加固城防，所有了望台不得松懈，紧盯敌营动静。”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入城墙的铁钉，不容动摇。
一次疏忽尚可挽回，但绝无第二次容错的空间。
“遵令！”
韩世忠抱拳领命，转身疾步而去。
……
秦军大帐内，将士已归列整肃。
蒙毅与项羽步入主营，直面扶苏。
蒙毅单膝触地，声如沉石：“末将未能破关，恳请殿下降罪。”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语气中满是懊悔。
本有一次绝佳战机，只差一步便可踏破雁门，如今却功败垂成。
在他心中，这便是失职。
项羽立于其侧，双手负后，唇未启，目如炬。
他对胜负并无过多执念，也无意低头请罪——他非扶苏部属，不受此礼束缚。
扶苏却神色平静，轻轻抬手：“起来吧。”
“雁门地势险峻，固若金汤，岂是一朝一夕可破？你们已尽全力。”
他嘴角微扬，语气温和，毫无怒意。
战事起伏本属寻常，何况守将乃岳飞，智勇双全，岂会轻易失守？
这一局虽未得胜，却已在对方心头刻下裂痕。
白起站在一旁，颔首附和：“此役虽未克城，但宋军死伤甚众，士气受挫。”
秦军损失不足两千，堪称代价极小。
原因在于，攻城中最危险的阶段——冲锋登墙——已被巧妙规避。
借浓烟掩护，大军如鬼魅般贴近城墙，真正厮杀发生在墙头。
而近战，正是秦军最擅长的领域。
他继而望向扶苏，眼中闪过赞许：“此计之巧，出人意料。若非岳飞反应迅捷，此关早已易主。”
原本只是试策，未曾想竟能逼至如此境地。
扶苏轻笑一声，摆了摆手：“不过旁门小术罢了，难称兵法正道。”
“但既然开了个好局，接下来的部署，便可以步步推进了。”
众人听罢扶苏之言，神色再度震撼。
原以为突袭雁门关已是出人意料之举，未曾想背后竟另有图谋。
见诸将面露茫然，扶苏神情从容，指尖轻落于地图之上，目光如炬。
“孤真正要取的，是此处。”
众人的视线随他手指移去。
那一点所指，赫然是云州疆域！
原来，攻雁门并非为夺城池，而是一步虚招。未克城，反成助力。
因自始至终，他便不打算拿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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